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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憤積壓多時,碧螺終於一吐為快。
可她定神看去,嚴沁依舊漫不經心,譚漩卻麵露不解。
她終究還是白費口舌了。
“碧螺姐姐,這裡人多口雜,我們回去再說……”
碧螺心中暗歎。
她知道,自己不能像武仲那樣不聲不響地出走,累莫行川為她操心。
“我想一個人走走。”她對譚漩留下這句話,匆匆逃入了人群中。
身後熟悉的呼喊逐漸變小,她終於能好好地喘一喘氣。
四下裡人聲嘈嘈,碧螺卻感到一陣孤獨。
突然之間,一隻手拍在她的肩頭,嚇得她打了個冷顫。
“咦?”林啟驚訝道,“碧螺姑娘,是我呀。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碧螺煞白著臉,勉強笑了笑,搖頭說:“沒、沒事。”
這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
林啟眉頭一皺。
“方才我看見你和彆人同行,不好打擾你。現在又沒有旁人,你大可有話直說。”
碧螺一聽便知,如果林啟早就看見她和嚴沁爭執,那他一定是誤會了。
“不是,我就是……”她頓了頓,委婉道,“這幾天受了點驚嚇,一驚一乍的,你下次不要再突然出現,就沒事了。彆說這些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林啟卻不回答。
他雙手抱在胸前,語氣生硬:“我又不是向你刺探什麼機密,你用得著這麼防備我?我原以為王姑娘看重你,莫行川也會好好看顧你,沒想到,那姓莫的竟然當麵一套、背麵一套,任由彆人欺負你。你替他們遮掩,他們難道會真心領你的情嗎?”
碧螺露出感動的神色。
但她不忘替莫行川辯解:“不是這樣的,莫大哥對我處處關照,而且……根本就沒有人欺負我。方才,是我對嚴沁發了脾氣,我還丟下他們,一個人走開了……”
她將頭越垂越低,說話也越來越小聲。
林啟見狀,當然不信。
“你看著我,說,你真的隻是受了一點驚嚇?還是整日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碧螺依言抬起頭來。
麵對林啟關切的眼神,她實在無法再閉口不言。
她領著林啟往人少的巷子走。
“最近,僻巷夜夜有殺手來犯。我每天醒來,地上和牆上殘留的血跡位置都不一樣。唉,我除了擔心姑娘的安危,除了胡思亂想,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這番心事,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若不是林啟逼著她開口,她可能會將它們一直藏在心裡。
並且,她確實藏得很好。
林啟雖然對碧螺話中的殺手出自何處懷有疑慮,卻未糾纏於此。
至少在眼下,他對碧螺的關心是純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