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恕心中仍有不忿,卻不再怒氣衝衝。
“至於那些護院……他們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好手,心細、嘴嚴。你若是看誰不順眼,隨時可以打發走。沒有人敢看你的笑話。你是堂堂少莊主,應該習慣彆人的注視。”
田大管家說完這些話,看見田恕的神情和態度都變得和軟,以為田恕已經想通了。
誰知,田恕卻說出了一番出人意料的話。
“我聽你的。那些護院,我會習慣他們圍在我身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隻要……隻要十一能留下來。我想要十一留在山莊裡,留在我身邊。”
俞十一很快就會被送回俞舟堂。田恕已經兩天沒有見過她了。
田大管家認為不妥,委婉說道:“我已經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她把慕玉山莊的消息出賣給外人,犯了不可彌補的大錯。若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會長記性的。”
田恕眼一閉,心一橫。
“隻有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自在,隻有她……她明知道我是個膽小鬼,還不會嘲笑我!”
田大管家麵上露出思索。
田恕不肯放棄,提出了他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作為條件:“我會好好學怎麼做少莊主,我會讓三爺滿意的。你不要把十一送走,好不好?”
“少莊主,”田大管家在田恕的懇求下終於鬆口,“一諾千金,你真的能做到嗎?”
田恕連連點頭。
微風拂過,熱氣也終於有了消退的跡象。
……………………
入夜時分,容溪蘇醒的消息傳到了宿所北樓,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人。
“葛將軍有何貴乾?”
王妧急於去見容溪,對突然造訪的葛束也不講什麼客套。
葛束知道自己出現的時機剛剛好。
“末將奉命前來,向王姑娘請教一件事。”
王妧心生疑惑:“奉命?奉誰的命?”
“總督府,魏知春魏錄事。”
王妧看著葛束的臉,想通了一些事。
“原來如此。請說。”
“王姑娘放走容溪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王妧想起她說服趙玄時,葛束也在場。於是她反問道:“葛將軍不是知道嗎?”
葛束見此,語氣也變得強硬。
“既然王姑娘不願意明說,那麼,我便遵照魏錄事的吩咐,即刻把容溪送回州城。”
“等等!”王妧連忙叫住正要轉身離開的葛束。
葛束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微笑道:“魏錄事還說,放走容溪、等著她和容全父女相殘是哄小孩的把戲,隻有公子才會相信。”
但他不會說,他一開始也是信的。
王妧臉上一紅。
葛束有些得意,想著早點讓王妧認清情勢。
“須知人外有人。魏錄事英明睿智,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狡辯無益。
王妧承認道:“我原本也沒打算瞞著你們。隻是,我想要的東西,容溪未必會給我。如果葛將軍願助我一臂之力,那就最好了。”
話雖如此,她的心裡卻在打鼓。
魏知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