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天石換你這匕首,如何?”
得到天石的機會近在眼前,王妧卻毫不猶豫拒絕了趙玄的提議。
她取回匕首,轉身要走。
這月色,她賞夠了。
“小心!”
一把單刀從她身側飛過,應聲倒地的卻是數步之外的阮嘯。
武仲撲在阮嘯身上,他的手被阮嘯握住,而他手裡的尖刀已經刺入阮嘯的胸膛。
王妧毫發無損,隻是因變故而震驚,立在原地未動。
草叢被單刀撕開,地麵露出一條毒蛇的首尾兩截身體。
武仲被近旁的井護衛從阮嘯身上拉開。
阮嘯隨手按住受傷的胸膛,從地上起身。他目露凶光,緊緊盯著武仲不放。
武仲用儘全身力氣朝王妧的方向掙紮,忽而停頓下來,麵露詫異。
他想去查看王妧的情況和行凶的單刀,卻遭到幾名聞聲而來的護衛的阻攔。
他好像又惹麻煩了?
“綁起……”
趙玄話音未落,有待命的護衛發現了異樣。
“王姑娘?”
“王姑娘暈倒了。”
王妧的暈倒暫時止住了混亂。
趙玄正因為王妧的拒絕而氣惱,此時卻顧不上發作了。
井護衛略通醫術。他診斷得出,王妧無恙、隻是因為受到驚嚇而暈厥、很快就能醒來。
趙玄將王妧身上的披風裹得更緊些,而後陷入沉思。
“怎麼回事?”他回過頭問阮嘯。
“草叢裡有蛇,正要攻擊王姑娘。”阮嘯說著,瞪視武仲道,“他幾次三番挑釁我。”
趙玄點點頭,表示明了。
阮嘯便不再多言。
武仲被看押起來,心中忐忑。他既擔心王妧,也擔心他自己。
他看見阮嘯手持單刀揮向王妧,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他隻遲了一步,就能阻止阮嘯。萬幸阮嘯沒有得手,不然,他會自責到死。
果然如井護衛所言,王妧沒過多久便清醒了。趙玄甚至沒來得及將她帶回宿營地。
“誰要殺我?”
王妧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將趙玄問得愣了一愣。
“是……沒有人要殺你。”趙玄說。
“可那刀,差一點……隻差一點……地上那條蛇,我,它,死了……”王妧語無倫次。
趙玄親眼看見事情的全部經過,又有阮嘯補充說明。他隻是稍一思索,就明白了王妧的意思。
“阮嘯殺了一條蛇,嚇著你了。”
“是嗎?”
王妧輕出一口氣,當即相信了趙玄的話。
“原來如此。”她說,“那我要謝謝他。他已經救過我兩次了,我要當麵謝他!”
趙玄若有所思。
“你昏了頭了?我可沒說他是為了救你才殺了那條蛇。”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王妧略加思索就發現不對。
“看來,你的腦筋清楚得很。”趙玄又惱火起來。
他真是白擔心了。
王妧怎麼會被一條死蛇、一把單刀嚇到暈厥?
“地上可真冷。”披風對一池子春水漫出來的寒氣毫無抵抗之力,隻是聊勝於無。
王妧受了趙玄兩個白眼,徑自走向阮嘯。
她先向阮嘯道謝。
“多謝你又救了我。你救人的方式真特彆,兩次,都把我嚇得不輕。”
身形高大的阮嘯在她麵前就像一扇沉重的門。她很想知道門後有什麼,可惜她打不開。
阮嘯不聲不響。
他平日就是個寡言的人,更何況,王妧說話帶刺,他根本應對不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我初到宿所那一夜遭遇刺殺,你到底是怎麼發現苗頭的?”王妧已開始發難。
阮嘯不得不回答:“我習慣在夜裡活動,公子命我在宿所四處巡視,並沒有禁止我去北樓。我無意中發現異常,怕打草驚蛇,於是悄悄查看。”
王妧點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如此。你和殺手一前一後出現,我差點誤會你們是一夥的。”
阮嘯額角有青筋浮現。
王妧毫不退讓,直直盯著阮嘯的眼睛。
趙玄在這時開口:“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