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合理。
劉筠並不接受俞溢驟時做出的這個決定。他們本可以好好商議過後再給出答複。
俞溢想的卻是讓劉筠先行脫身。他們根本不是府衙的人,連府衙的內院都進不去、更何況文卷庫。
熊采芝看見俞溢閃爍的目光和劉筠不滿的神色,恍然明白了什麼。
“好,就讓你去。”她伸出手,食指的方向從劉筠轉向了俞溢。
俞溢急道:“你不是讓我們自己決定嗎?”
熊采芝笑了笑。
“可是我不滿意你們的決定。”
在她看來,俞溢的腦筋和行動比劉筠強得多,最重要的是,俞溢在乎劉筠的死活。
事已至此,劉筠反倒沒有和熊采芝爭辯的意思。她低聲對俞溢說:“你去梓縣找王妧,她會來救我的……”
她話還沒說完,便聽見竹屋之外傳來響動。
劈砍竹子的聲音十分嚇人,好像揮刀之人心中帶著一股暴戾之氣。
熊采芝一聽就知道是女兒來了。
她阻止不了,守在屋外等候的熊天願更阻止不了。
“娘親,這兩人又和你囉嗦什麼?”熊暴石一進屋就大聲嚷嚷。
“沒事,他們這就走。”熊采芝隻想儘快把二人打發走,不讓女兒瞎摻和。
她讓追隨而來的熊天願將二人帶回空屋。
熊暴石不依不饒。
“走?哪能輕易放過他們?好不容易來個練手的,就讓小震休息兩天,讓他們陪我練一練,不好嗎?”
兩天以來,熊暴石總纏著母親熊采芝,要母親答應這件事。
熊采芝雖然對女兒有溺愛,卻認為女兒下手不知輕重,因此嚴詞拒絕。
“不好。他們不及你,你追著他們打又有什麼意思?”熊采芝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熊天願離開。
見三人離去,熊暴石失望至極,一跺腳,震落了身上的塵土。
“那你就讓我出門,我要出門!”
熊采芝聽得煩躁。
“你要出門,我就不管你了,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母女兩個因一句話堵了氣。
熊暴石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總是阻止她出門。
她從小就這座山中長大。她熟悉這裡的草木花葉,熟悉這裡的地形山勢。
熟悉至極,便是枯燥。
她總覺得自己身上有發泄不完力氣,有排遣不儘的鬱悶。
這裡的每個人都不能理解她,總說她是一塊天生的暴石、出門肯定會惹禍。
她常想,隻有離開這座山,她才能有好好喘氣的機會。如果她永遠得不到母親的同意,那她就不要這句同意。
熊暴石出了竹屋,循著熊天願三人的足跡追去。
她知道,母親和那兩個闖入者交談許久、肯定是為了達成一些交易。
她要打聽清楚雙方談了什麼,給闖入者增加一點麻煩。
有蛇矛在手,她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