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心,將來自然……”
六安話音未落,女人突然有了動作。
燈籠脫手,打在六安衣角,引起火星亂彈。它的頂部拉出一根細繩,仍由那年輕女人牽動。
六安沒想到,火星見風長大,沿著他的衣角往上攀爬。
他避過女子再次襲來的燈籠,順勢躺倒,在地上翻身一滾。見火簇仍未被撲滅,萬不得已,他隻能將黑衣扯下。
這一番動作將他蒙麵的黑布也扯動得鬆垮了。
他退到數步之外,緊緊盯著年輕女人的一舉一動。
“衣服有問題。”六安腦子急轉。
“我親手做的。”女人回答說。
六安心裡清楚,對方已經抓住了自己的破綻。
“你若是真心想盜走那個箱子,製伏徐澗後就該悄悄離開了,還折返回來找到這裡做什麼?”女人既是在說出她的發現,也是在發問,“你當真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嗎?”
六安冷笑一聲。
“烏翎長老悄悄潛入容州,在棉縣設下埋伏,被人抓了個正著還敢這樣理直氣壯?”
年輕女人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你到底是什麼人?”
六安沒有直接回答:“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隻想知道,你們的目標是那幾口木箱,還是彆的?”
女人猜到了什麼。
“你是紅姬長老安排的、隱身在押送木箱的隊伍後頭的秘密護衛。”她點明了六安的身份,又問,“我們的目標是木箱又如何?是彆的又如何?”
“若是木箱,你和你身後那幾個人、落在我手裡的那個呆子,都得死。紅姬長老明日便會知道烏翎長老的陰謀。”
六安隻說了一半,就讓女人眉頭緊皺。
她不知道六安還有什麼著兒,但六安能找到這裡,已經能夠說明他的一部分實力。
雙方鬥個兩敗俱傷,是一個很不明智的選擇。她回頭無法向烏翎長老交代,而對方回頭也無法向紅姬交代。
“若是彆的,就不關我的事了。”六安最後說,“我從來不做多餘的事。”
他第二次說起這句話,意思已足夠明白。
兩人達成了共識。
年輕女人做出承諾:“我們不會動那幾口木箱,但請閣下為今夜之事守口如瓶。”她需要一點時間將人手撤離棉縣,明日過後,這裡不會留下一點線索。
她唯一的顧慮是受人挾持的徐澗。
六安很快就意識到這一點,並主動打消它。
“除非我想和你們結仇,或者你們想和我結仇,否則,我沒有必要殺了他。”
看著六安離開的背影,年輕女人扼腕長歎:若不是撞上這個秘密護衛,容聖女早已死去。
而今,她的計劃雖然沒有暴露,但也失去了成功實現的可能。深究原因,隻能歸於天意。
這位鱟蠍部聖女幾次三番死裡逃生,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巫聖神力護體嗎?
烏雀想到這裡,又覺得這個念頭有些可笑。
這一夜發生了什麼,容溪並不知曉。
她的護衛在客店搜尋了一夜,最終在容丁的房間找到了被偷的木箱。
在容溪看來,一場即將爆發的衝突變成一場鬨劇,總歸不是壞事。
日後,她行事隻會更加警惕、小心。
她不會再糊裡糊塗、心軟答應彆人的請求。
“箱子裡裝著什麼?即刻打開!”
容丁還沒有從木箱失而複得的喜悅中恢複過來。
聽到容溪的命令,他連聲說不。
可是,這時的容溪已不容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