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的猶豫讓容全更加憤怒。
“你明知這個秘密,還招搖過市,你是存心讓我的苦心付諸流水,對不對?”
容全氣急敗壞,又不想讓外人聽見這番談話,連聲音變得嘶啞了。
說完,他重重咳嗽起來。
容溪嚇壞了。
她又怕又急,緊走兩步,上前扶住父親的手,輕拍著父親的後背。
“父親,我不是狡辯。”容溪據理力爭,“二叔……我不會再認那個人是我的二叔了。容老二買通殺手,混入我的護衛中,想置我於死地,還想嫁禍給厲氏。他謀害鱟蠍部聖女、離間容氏和厲氏,是想讓鱟蠍部、讓容氏分崩離析,而他才能從中漁利!要不是護衛們拚死護我,我早已……早已像容莎、容芽、容蘋三人一樣,無辜慘死!父親,我這麼做……不對嗎?”
容溪說到最後,喉嚨哽咽,眼裡也濕潤了。
容全久久不能言語。他知道容溪說的是實話,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做出來的那個決定導致的後果。
他真的以為容溪會死在濁澤裡、或者死在趙玄手裡。無論如何,他都要搶在彆人聽到不好的風聲之前安排妥當,維護容氏和鱟蠍部的安定。這是他作為首領的擔當。
但是,聖女沒死。
他的女兒沒有死去……
容全長長歎出一口氣,心頭舒服許多。
“你是我的女兒……”
是他看著女兒一點一滴長大,是他期盼著女兒擔負起聖女的職責,是他決心將部族的未來托付給女兒。
是什麼變了?
“你不知道,老五傳信來、說你還活著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容溪一聽到這話,頓時淚如雨下。
這些日子以來,她心裡的委屈、憂懼,有增無減。直到這一刻,她才感到一絲輕鬆。
她和她的父親天生是父女,天生是同盟。
“可我犯了一個錯……”容溪哭訴道。
容全很無奈。他拭去容溪臉上的淚水,卻拭不去她的哀傷。
“是人,都會犯錯。你是堂堂鱟蠍部聖女,犯了錯,要知道改,要知道去補救。”容全說得很緩慢,很慎重。
容溪連連點頭。
她在容全麵前跪下。
“我把我們容氏解除瘴毒的丹方交給趙玄、交給赤猊軍了。”
容全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極差。
然而,他卻說:“如果丹方能夠換回你的命,那確實是值得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他們不肯放回容濱,隻肯替我們保住容濱的性命。”
“嗬嗬,那還算是我們賺了。”
容溪愣了愣:“父親,你不怪我嗎?”
容全讓容溪起身。
“你麵對的是赤猊軍,除了交出丹方保命,沒有第二種做法。我雖不讚許,但也不會過分苛責你。”他說著,帶上了訓誡的口氣,“不過,你將來應該更加警惕,赤猊軍拿到丹方就守諾放人,換作是彆的無恥之徒,你什麼都保不住,知道嗎?”
容溪受教,點頭作答。
容全不再多說。容溪能活著回來,是好事。在這種關頭,他不能讓好事變成壞事。他還要留著一些精神去應付紅姬手下的秘密護衛。
要儘快將這批劈刀送到準確的人手裡,容全一點也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