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直率。不過,你和他非親非故,就這樣上門去請教他,他肯指教你嗎?”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疑問。
但就算紅薔的發問不合理,蘇興也已無力分辨。
蘇興哈哈一笑,比出一根食指,左右揮動。
“那不重要。”
這個回答既無前因,也無後果。
“隻有你一個人在找蕭蕪嗎?那個張狂的小子不幫你?”紅薔仿佛不經意地追問了一句。
“我們,兩個,要做一件大事。”蘇興又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說話有點大舌頭。
“那我就祝你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紅薔又灌了他一杯。
蘇興猛然記起六安交代的任務,酒醒了兩分。
“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他說,“我先把那個人帶去見蕭蕪,回頭……我再向你辭行。”
“什麼人呀?”
“人證……不對,那個執事,有問題,我懷疑他有問題,其實他沒問題……對,沒問題。”他還記得六安的交代,要讓蕭蕪放過人證,他和六安才能獨占功勞。
蘇興猛地站起身來,酒力一下子躥上頭頂。他兩眼一閉,向前栽倒在酒桌上。
紅薔覺得蘇興已經醉得糊塗了,索性任由蘇興昏睡下去。
她獨自一人整理了思緒,終於用蘇興吐露的隻言片語拚湊出六安來到的意圖。
紅姬懷疑蕭蕪在橡城暗中做了什麼手腳,便派六安來查探蕭蕪,又派不明就裡的蘇興來盯梢六安。
可六安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竟說動蘇興聯手給蕭蕪設下圈套:送一個人證去見蕭蕪,令蕭蕪自亂陣腳。
想到最後,她心裡還存了幾個難以消除的疑慮。
人證是什麼事的人證?
執事二字到底是蘇興口誤,還是那個人證的真實身份?
六安知道她在橡城有哪些耳目,就算避開她打聽出蕭蕪的下落也不難,為何要讓一無所知的蘇興莽莽撞撞、落入她的手裡?
這些問題,她必須想辦法找出答案。
喬老四的消息剛好在此時傳來。
想見她的人不敢大搖大擺來到酒館,隻得通過喬老四秘密傳話求見。
紅薔能夠理解這種行為,但她對應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怠慢。
“你過一會兒把這人弄醒,打發出去。等喬老四第二次送消息過來,你再報我知曉。”
紅薔吩咐完酒館裡的夥計,自顧自找個清淨地方歇息。
等到蘇興酒醒後悻悻離去,烏雀急惱的火苗才燒到紅薔腳邊。
會麵安排在破客店後院的一間空屋。
“稀客呀,”紅薔一見烏雀,就控製不住嘲諷對方的心思,“我當初想方設法請你來容州做客,你不來。如今,你卻隻能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來。嗬嗬,可不可笑?”
烏雀聽紅薔提起舊事,臉上泛起一陣古怪的緋紅。
“紅葉……真的死了?”
紅薔被烏雀的質疑激起了憤怒。
“最該死的是你這個兩麵三刀的玩意兒!我何曾給過你假消息?你竟然不相信我?害我錯失良機,窩窩囊囊躲在橡城,對那個女人俯首帖耳!全都是你的錯!”
紅薔咬牙切齒,烏雀忍氣吞聲。
破客店並不是一個適合敘舊的地方。
紅薔發泄了一通怒火,便想趕走不速之客。
“罷了,我如今的處境是我自己討來的。你應該知道,這裡不歡迎你。你即刻離開,否則,我一定會把你的行蹤抖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