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衛隊準備派出少量人手將違反宵禁的人送往府衙刑房、等候懲處,餘下諸人則繼續進行巡查任務。
誰也沒料到,今夜違反宵禁的人不止一個。
有人束手就擒,有人卻東逃西竄。
黑衣蒙麵的夜行人一看就是心懷歹意。巡城衛兵一下子警惕起來。
俞溢赤手空拳對付兩名揮舞佩刀的巡城衛兵,顯得有些吃力。
他不敢多作糾纏。
冒著被刀尖刺中的風險,他整個人撞向呆立在一旁的熊暴石。
熊暴石下意識避開,卻在抬腳時看清了黑衣蒙麵人的眉眼。
她愣神片刻,以為自己會被俞溢撞倒。
誰知,俞溢側身一躲,眼明手快,拉起她便向一條暗巷跑去。
俞溢想做什麼,熊暴石不清楚。
但她並不介意跟隨俞溢的腳步,去發現更多她不了解的事物。
巡城衛兵這時才明白:黑衣人是為營救同夥而來。
整件事變得嚴重許多。
俞溢並不知道,因為今夜的事,巡城衛隊接下來幾天會在城中加強巡查,這為他秘密潛入府衙增加了不少難度。
眼下的他隻顧逃脫,在暗巷中摸黑疾行,終於抵達一處事先安排好的落腳點。
他在白天的時候果斷租下這所宅子,圖的就是四鄰無人,不會被好事者打擾。
如果不出意外,這裡也會是他盜出文卷後躲避搜捕的地方。
確認了安全,俞溢倚在門後,扯下臉上的黑布,一邊急促喘氣,一邊鬱悶想到:他又浪費了一夜。
熊暴石的氣息比俞溢平穩。
她隻是覺得被俞溢拉著的手有些不自在。
“你想被巡城衛隊帶入府衙,對吧?”俞溢的口氣裡沒有帶半點疑問。
熊暴石點點頭。
不知怎的,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俞溢計較她受騙下山的事。
“那你知道,若是有人記起你昨天在城門和守衛爭執的事,把你今夜違反宵禁的事認定為不軌,官府會如何處置你?”
俞溢頭疼不已。他很想痛痛快快地責罵熊暴石幾句,可他知道那樣做除了發泄他的不滿、再無半點益處。
而且,他也擔心熊暴石提起二人決裂的事、再次拂袖而去,不得不耐著性子向熊暴石解釋。
兩個人因為不同的原因表現出相同的默契。
“就算他們把我關進牢裡,我也能偷偷溜出來。隻要能找到我娘親想要的文卷,我不怕這些。”熊暴石回答得很篤定。
俞溢苦笑一聲。
“你呀,州城的府衙和大牢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你知道嗎?巡城衛隊暫時會帶你回府衙,但隻要認定你不軌,即刻就會把你押送入大牢。到時,你叫天天不應,不僅拿不到文卷,還把自己也搭進去。”
說明了事實後,他心頭一鬆,隨即放開了熊暴石的手。
“我……”熊暴石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
但她仍不肯服軟。
“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得自己去問清楚。”
俞溢啞口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思緒理清。
“其實,就算你回九首山去,我一個人也會踐行約定,拿到那份文卷。今夜,我就是出門探路才會撞見你。如果你願意留下來,和我聯手,我絕對不會再辜負你的信任。”
熊暴石心頭有些異樣。
在她確認自己的真實想法之前,她嘴裡已先吐出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