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爽繼續說:“過去,是我護著你,讓你專心習武練兵。現在,你是時候多懂點事了。張副尉玩忽職守、懈怠違紀,是我這個都督用人不當。隻要他受到該有的懲處,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你是我一手提攜的人,我自然是信重你的。但若有人想借張副尉犯下的過錯來生事,那人就是我們軍督府的敵人。你明白了嗎?”
胥成頓時麵如土色。
他低頭認錯。
韓爽不想讓胥成心中生隙。原本,他也無意包庇張副尉這樣的卑劣小人。
“罷了,張副尉就交給你處置吧。你去了仙人嶼大半天,還有其他收獲嗎?”韓爽轉換話頭。
胥成心中感激,嘴裡稱謝。
“回都督的話,我還從瘋女人身上發現了有關海寇的線索。聽仙人嶼上的一戶置守說,瘋女人沒發瘋前,似乎把海寇當成東夷貨商,還與其中一名海寇往來密切、定下私情。我已經命人繼續查找瘋女人的下落,隻要把人找出來,就能順藤摸瓜,得到海寇在離島活動的足跡。”
“這下子,張副尉死得倒也不冤了。這麼重要的線索,他查了那麼久都查不出來,如果不是無能,就是存心隱瞞了。”韓爽篤定胥成想處死張副尉,此時說破,是為了安胥成的心。
胥成果然鬆了一口氣。
“沒查到黎焜逃脫的通道?”韓爽又問。
胥成搖了搖頭,作出否定的回答。
“我想,黎焜會不會沒有回到岸上、而是出海了?我先前得到黎焜曾在容州露麵的消息,那會不會是黎焜故意放出來混淆視聽的?”
韓爽想了想,說:“你繼續查,一定要把他逃脫的通道找出來。否則,我們對海寇布下的羅網也會有漏洞。”
胥成順從領命。
等到盛林風從水關營衛駐所歸來時,韓爽和胥成已經在商議選派人手出海查探的計劃。
胥成很高興,盛林風帶來的有關海寇畫像的消息有如錦上添花,將來正好能用作瘋女人供詞的對證。
盛林風對自己得來的線索很有把握,但對胥成提到的瘋女人卻有不少疑慮。
“那人現在何處?”盛林風問。
“她仍留在仙人嶼,但具體的下落尚未查明。”
“瘋子的瘋話可信嗎?”盛林風又問。
胥成回想起那對老夫妻的話。
“她是親眼目睹她父親慘死才發瘋的,神智時不時還能回到清醒的時候。”
盛林風看了韓爽一眼,明白了什麼,不再追問,隻說:“總之,先找到人,一切才能有定論。”
胥成謙虛地答應了。
韓爽單獨留下盛林風,提起胥成在仙人嶼的經曆,但他沒有點明他和胥成的看法,隻是想聽聽盛林風的見解。
盛林風十分謹慎。
“我想,都督和胥校尉對如何處置張副尉有些異議,但這點異議不足以成為爭議。都督和胥校尉都是為了軍督府的將來,張副尉的生死並不能影響大局。”
“哼。”韓爽聽著盛林風這番近似廢話的說辭,頗有些不滿意。
盛林風正要補充幾句,卻被韓爽阻止了。
“行了,和我說說你今天遇到的那個東夷貨商吧。胥成做事還是毛毛躁躁的,連人影都沒見到,就興衝衝帶著那個瘋女人的消息來回報我。我還不能總是挑他的錯。林風,你回來得太及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