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姬見到酒婆子後,說出了自己和釘子的不同看法,並得到酒婆子的認同。
“你也覺得白先生是故意阻撓我和釘子見麵?但是,釘子說,白先生過後沒有再做其他動作,這很不合理。”
酒婆子這幾日足不出戶。
她的傷勢雖然不致命,卻讓她吃了很大一頓苦頭。
而且她受傷的地方主要在臉上,也是一件丟儘顏麵的事。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鬼,更讓她難以接受。
她恨不能將那小鬼剝皮抽筋,來消除她心頭之恨。
但她做不到。
連紅姬也做不到。
“釘子已經暴露,所帶來的消息也不能全信。”酒婆子仍躺在床上休養,這是紅姬賞賜她的特殊待遇。
她的傷勢正在好轉。
眼睛能睜開了,鼻子也能通氣了。
原本有如風中之燭的老邁身軀像是從憤怒中汲取到不屬於活人的恐怖能量,變成有氣無脈的行屍。
紅姬點點頭,又意識到酒婆子的臥房太過昏暗,酒婆子的老眼可能看不見她的動作,便出聲道:“你說得不錯。”
說完,她走向床邊的窗台。
酒婆子猜到她要做什麼,連忙開口阻止。
“長老,我這傷不能吹風,還是讓窗戶關著吧?”
紅姬沒有和傷者相持,回到原位,繼續未完的商討。
“有一種可能,白先生是故意阻撓,後續又沒有彆的動作,說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或者,他是故意阻撓,後續還做了一些動作,釘子卻沒有察覺。”紅姬分析了兩種她認為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酒婆子順著紅姬的思路說下去。
“第二種可能,說明白先生阻撓長老和釘子見麵的真正目的沒有達到,不足為慮。長老應該警惕第一種情況。”
紅姬一直很忌憚白先生。
紅葉死亡的真相,大長老和青簡的秘密,烏翎曾經的心腹黃三針回歸暗樓的緣由,這三件事和她的命運息息相關。
她豈能容許白先生握著這三個把柄來威脅她的前程?
她豈能不把白先生當成敵人來防備?
但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紅姬不敢輕舉妄動。
“白先生真正的目的……”紅姬回想起那一夜的情形。
當時她氣昏了頭,認為自己身邊出了內鬼,大張旗鼓地盤查州城內的每一處暗哨,卻一無所獲。
最後是那個小叛徒提到蕭蕪,她才驚醒:幕後黑手是想離間她和她最得力的心腹。
“他不是想離間我和蕭蕪,因為我並沒有召喚蕭蕪回來對質。”紅姬逆向推測道。
酒婆子的腦筋也沒有閒著。
“白先生也不是想切斷長老和釘子的聯係。”
紅姬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接著說:“那件事發生後,我花了很多時間漸漸排除底下各人的嫌疑,最後,從水底浮起來的隻是一個小小的散人。至於紅薔,我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她應該也不是白先生的目的。”
酒婆子沉默了。
她的手伸向床沿。手上的筋絡凸起,拉扯著皺紋的形狀。
紅姬注意到酒婆子的反常,不禁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