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改變六安的決定,卻遭到反駁。
“堂堂衛府佐事在打鐵街差點被人暗害,這還不夠引起城尹的重視?不然,你請統軍大人配合你,演一場追拿凶犯的戲給城尹看,進城的借口不就有了嗎?”六安說。
崔應水被這個建議氣得心肝發痛。
“你們江湖人總是這樣走歪門邪道、不講規矩麼?難怪朝廷當你們是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這已經是崔應水能說出口的最惡毒的咒罵。
比起六安從前耳濡目染的粗話,這番文縐縐的爭論溫和得像一陣春風。
六安情不自禁想起王妧被他氣得臉色通紅、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他笑得像是得到極高的讚揚,叫崔應水不明就裡。
等笑夠了,他才說:“我也見過一些世家子弟,他們胡鬨起來,比我這個江湖人還要狂亂十倍。你姓崔,是汾州人?”
“你聽說過汾州崔氏?”崔應水心中驚異。
六安似笑非笑。
“我當然聽說過。你和我們姑娘是表兄妹,沒錯吧?”
他想起了王妧說過的話。
崔氏老夫人一直以自己的家世為榮。
崔應水點點頭。崔氏和王氏的姻親不是秘密。
“就算是王家的妹妹來了,我也會要求她交出逆賊作亂的證據。”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六安不願留在這裡浪費時間說服崔應水,正要一走了之。
嚴沁忽然從牆頭上插話說:“如果有人證,城尹和統軍會相信嗎?”
牆下的兩人都愣住了。
“會。”崔應水搶先回答。
六安接著說:“時間來不及的。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崔佐事被人救走了,而且,我還在鐵匠鋪露了臉。兩件事聯係到一起,他們一定會做最壞的打算。”
“他們?他們是誰?”崔應水沒有把六安的理由聽進耳中,隻關心他想知道的。
“我把他們的身份告訴你,你會按我說的、演戲騙城尹點頭嗎?”六安問出口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崔應水果然拒絕了。
這時,嚴沁又說:“來不及也要做。你一個人能行嗎?”
崔應水順著這個問題看向六安。
六安為難地皺了眉。
在他看來,嚴沁實在沒有必要去做崔應水的人證。
可他沒有彆的辦法說服崔應水這個死腦筋。
“罷了,區區鱟蠍部,我還怕他們不成?嚴沁,你把鱟蠍部裡應外合的計劃告訴統軍和城尹,還有鱟蠍部聖女也在城中,如果能得到聖女的倒戈,衛府兵不血刃也能取勝。這件事,你知道嗎?”
六安希望嚴沁不要對衛府的人提及暗樓。因為他和暗樓仍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嚴沁看清六安眼裡的深意,認真回答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