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個人。”語調平穩得讓人聽不出她帶著哪種情緒。
孟池又氣上心頭:“你還要我做你的跑腿兒!你那些個手下個個遊手好閒都乾什麼去了!”他的餘光瞥到一側的護衛,又放緩了語速,“就我這兒忙得腳不沾地,也太不像樣了。”
王妧不言不語,讓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說,要打聽誰?如果連你的人出手都打聽不到,你讓我去打聽也是白費力氣。”如果事情難辦,他也不會大包大攬地給自己添麻煩。
“丞相府裡的一個丫環,名叫依柳。”王妧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心跳也有些急促,險些打亂了平穩的呼吸。
孟池聽到這個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猜測對方應該是不想讓她的人插手,才找上他。
“行,給我三天,我把這個丫環的祖宗十八代都給你捋明白了。”他抬著下巴,出聲想把事情拍板了。
六安終於在此時動作,他低下身子,輕聲在王妧耳邊說了幾句話。
王妧略一思索,開口說道:“明天這個時候,把消息送到西市的李記茶坊。”
“喂,一天怎麼夠?我不收錢給你白做工,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孟池拍著大腿大聲抗議。
王妧已經起身向門外走去。六安跟在她身後,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孟池一樣。整個世界終於都清靜了。
“你怎麼知道,提那些要求,孟老板都會答應?為什麼要送到李記茶坊去?我們雖然把馬車寄放在那裡,可是這樣做妥當嗎?”
接二連三的問題讓六安的眉頭一陣狂跳。
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才接口說:“孟池把你認作王姍了吧?”
王妧點點頭。她承認,為了讓孟老板幫她打聽依柳的事,她冒認了王姍的身份。
“讓他送到李記茶坊,以後他就算懷疑你的身份也無從查清。”難不成讓孟池將消息送到麓山行宮?那和直接告訴對方她的身份有什麼區彆?
六安本來不屑於解釋這種江湖伎倆,但他不想因為王妧的無知而增加他做護衛的難度。
“至於給他一天時間而不是如他所說的三天,這件事對孟池來說應該沒什麼難度,做買賣當然要討價還價,給他一個最短的時限,他做不到自然會力爭。”六安說得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坑人的愧疚感。
王妧竟然無言以對。
“他最後好像沒跟我開價。”
“那是他的事。”
也對。
王妧不像六安一樣心安理得,卻把產生這種心情的原因歸於自己見識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