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看儘廳中眾人形態的靖南王開口了。他聲如洪鐘,一視同仁:“說,你把玉佩送給誰了?”
“王姑娘看中了,我理當割愛。彆說是塊玉佩,就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摘來,拱手奉上。”趙玄答畢,回頭反問範從淵,“難道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範從淵哪會輕易就範。他站直了身子,麵對靖南王,垂首道:“我正是知道王姑娘是公子未過門的妻子,才認為王姑娘的話算不得數。”
“你說什麼?”王妧原隻當端王是信口開河,可範從淵竟然也胡言起來。她迷惑了,看向端王,見對方臉上似得意、似嘲弄,卻連一絲心虛的閃躲也沒有。
王妧怒從心上起。端王那麼愛看戲,她偏偏不奉陪。
“什麼稀罕物件,值得我開口索要?即便它真的世間少有,我也做不出這種死皮賴臉的事。”王妧冷著臉,說話間把自己和此事的關係撇個乾淨。
趙玄接過話,說:“就算它不是什麼稀罕物兒,你也彆動真格把它扔了呀。隨便找個地方收起來,也省得被人拿去做文章。”
王妧聽他仍是亂咬,直截說出:“我從來沒有碰過這塊玉佩。”
趙玄抬頭去看靖南王,滿臉無奈,當他回頭麵向王妧時,又似情不自禁地擺出一副縱容的神情。
“我把它交給你的隨從了。”他語氣溫和地說,頓了頓,和王妧四目相接,“回去問一問你那個隨從,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王妧瞠目結舌。隻聽得端王又對靖南王說:“還是把那隨從請來,一問可知?”
靖南王沉吟片刻,終於發話。
“範從淵,舞師失蹤是大事,你隱瞞不報,這是其一;辦事不力,查而不實,這是其二。從現在起,春耕舞的事你不用管了,回去閉門思過。段小紅,不明事理,逐出王府彆院。黎焜,春耕舞交由你負責,著人火速查明段綺下落。”
眾人一一聽從。
靖南王似乎對這場鬨劇十分不滿,拂袖而去。
廳中,範從淵麵如死灰,全身倚靠在拐杖上,一副見風就倒的樣子。趙玄故意從他麵前走過,他打了個寒噤,活動了身體,拄著拐杖失意地往外走。
王妧不假思索,追了上去。
“你又想乾什麼!花言巧語,把人騙得團團轉,你好本事呀。”範從淵滿腔怒火,被尾隨而來的王妧一下子點著了。
王妧頓住腳步,並不辯解,隻是說:“我想知道,段綺失蹤之前都見過什麼人。彆院的出入記錄還在你手上吧?”
“你們這些心口不一的賤人,連個小小的丫環也敢耍我?我一定會讓段家付出代價!”範從淵答非所問,顯然已是氣極了。
王妧正忍不住想駁斥他,卻被跟隨過來的小紅拉住了手臂。
範從淵見狀,心中憤懣不吐不快:“你也彆高興得太早。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我告訴你,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你將來也會變成一個瘋婆子!瘋婆子!”
說到激憤時,範從淵伸長了脖子,似乎要衝上前來。王妧被小紅牽拉著倒退數步,倉皇失儀。
範從淵哈哈大笑,罵了一聲“寒磣”,隨後揚長而去。
王妧揮開小紅的手,站直了身子。
“你的力氣倒不小。”她若有所思地望著範從淵離去的方向,話卻是對小紅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