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砍下擋在他麵前最後一個對手後,終於意識到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
抬眼望去,高侍衛正好看到王姑娘的護衛利落地一刀劃過兩個黑衣人的脖頸。
樓外傳來一陣陣齊整的腳步聲,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
大批的兵士堂堂正正地圍住了整個心悅樓。
隨之而來的,是麵色不豫的趙玄。
給他們找了一條出路,她自己就可以回頭和那些人拚命嗎?
明明知道他的計劃,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趙玄越想越生氣,看到一旁追隨而來的張伯等人,他冷哼一聲,下令攔住了。
還沒想好質問的話,他的腳已經踏入心悅樓。
將樓中情形儘收眼底,趙玄沒有理會趕來回報的高侍衛,而是直眉瞪眼地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王妧的頭發亂了。
她臉上出了汗,又沾了柴火燃燒後飛揚起來的灰燼,原本乾乾淨淨的麵龐變成了一張花臉。
可他還是舍不得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她還活著,不是嗎?
“哈哈哈。”
趙玄突然笑出聲來。
情緒變化之快,令一旁的高侍衛咋舌。
王妧不悅地皺了皺眉。
六安來不及和她說些什麼,她已走開了。
“靖南王怎麼樣了?”
王妧走到趙玄麵前,直截問道,也不管趙玄因何發笑。
他愛笑就笑個夠好了。
她現在關心的隻有靖南王的生死。
趙玄止住笑意,神情輕快:“當然沒事。”詳細情形他雖然還不清楚,但他的義父安然無恙卻是鐵板釘釘的事。
王妧暗自鬆了一口氣,又問起陳舞。
趙玄卻一臉的無所謂,隻說陳舞在他們到來之前逃脫了。和王妧一樣從密室中脫身的陳柘被侍衛看押著,趙玄也沒有十分理會。
王妧低頭思索著,心裡總覺得遺漏了什麼。
趙玄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指,往她頰上點去。
王妧被他嚇得倒退一步,手也自然而然地貼上自己的臉頰。
輕輕一拭,王妧頓時明白了趙玄的意思。
手是黑的,那麼她的臉也是。
她嘴角動了動,腦子卻因為先前的困惑一時轉不過彎來。
看夠了王妧一時癡呆不知所措的模樣,趙玄大發善心地吩咐屬下去準備一個洗漱的房間。
他又不是成心要看王妧出醜,怎麼會讓她以這副模樣走出陶然莊呢?
“等等。”王妧不再發愣,回過神的她連一絲窘迫也沒有。
“你選擇在這裡動手,陶然莊的主人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趙玄不覺訝然,王妧竟然還注意到這一點。
“他隻是個普通的生意人,隻是膽子特彆大,什麼錢都敢賺。”他也沒打算瞞著她。
王妧點點頭,忽然又變得有些忐忑。
“那個樂伶……”她提著心問道。
“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你又沒叫我看住她,我為什麼要管她去哪兒了!”
趙玄想到被她撇開,而她卻獨自回去麵對那群黑衣人,他心頭的火氣又被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