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他才需要跟彆人學。前些天還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今天就敢腆著臉皮教彆人了。高侍衛,你可彆找錯人了。”
王妧不知道趙玄又在玩什麼把戲,不過她得把醜話說在前頭。
這一次,她可不會乖乖地讓人白打了不還手。
高侍衛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那件事。
可是,王姑娘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不想讓他留下來嗎?可是六護衛答應得好好的,他還以為王姑娘很好說話呢。
“你亂想什麼呢?”六安就站在他旁邊,看似要為他解惑。
他這是胡思亂想嗎?高侍衛正要反駁,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六護衛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看看我的臉。”六安指著他的臉說。
不至於像王姑娘說的那樣鼻青臉腫,可也有一塊明顯的淤青,一處破口在嘴角,兩處擦傷。除去這些,六護衛想讓他看什麼?
誇這張臉長得好看嗎?
他又不是什麼大姑娘小媳婦!
六安看了高侍衛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來。連王妧也停下腳步看著他。
“我這張臉,是姑娘的。”他恢複了正經莊重的神情,說,“我家姑娘看我被打成這樣,有失體麵,我也覺得沒臉再跟隨姑娘了。”
這張嘴!
王妧真是聽不下去了。
“怎麼會!”高侍衛連忙攔著他的話說,“六護衛身手不凡,我親眼所見。這耍刀弄槍,難免磕碰,誰沒受過傷?受傷才是光彩呢!”
他不能為了留下來而說趙玄打人不對,隻能護住了六安的臉麵,來換王姑娘高抬貴手了。
還好他腦筋轉得快。
六安還是一臉為難,一副既想向王妧求情,又不敢看她的樣子。
高侍衛見狀又說:“六護衛……六哥,今天要是沒有你,我也沒命活著站在這裡了。要不,你也打我一頓。”
他要是留不下來,就不必留了。這是公子的原話。
而“不必留”的意思,絕對不是字麵上的意思。
“不,這怎麼能行!”六安順口拒絕了。
可他卻沒拒絕那一聲“六哥”。
高侍衛也知道他的話奏效了,一句句“六哥厲害”、“六哥最好”說個不停,語氣之中還充滿了敬服。
六安被他哄得眉開眼笑,終於說:“好了,我家姑娘早就看不下去了。你可以留下來了,以後就跟著我吧。”
高侍衛回頭一看,剛才那一撥人果然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王妧帶著張伯和蘇意娘去了書房。
餘下的人去了客廳,兩方人各占了一邊的椅子,壁壘分明。
沒有人開口說話,好像先說話的那一方就輸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書房裡竟是另外一副情景。
“她讓你們留在湖州做什麼?”王妧手裡拿著蘇意娘交出來的賬簿、重要書信和買賣契約,粗略翻看著。
蘇意娘沒有隱瞞。
靖南王留著如意樓,是為了安皇上的心。王姍一死,如意樓對皇上和靖南王府都沒有用處了。
這就是如意樓如今的處境,可有可無,不值一提。
他們今天算是趕上了。王妧遇險,他們出現合乎情理。往日避而不見的理由似乎也被淡化了。
“也不是沒有用處。”
王妧挑出一張沒有落款的信箋,信上是周充的筆跡。
蘇意娘也沒有感到十分意外,隻是在心裡印證了王妧是個心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