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二訕訕一笑。
容溪把人送來時,什麼話也沒有交代,他隻得自己斟酌。
如今看來,這客人敢堂而皇之地打主人家的臉,狂妄得很,他當然得打起精神應付了。
“那禁地說到底也是容氏的禁地。如果王姑娘能請我們聖女出手,事情自然好辦。”
這邊,侯二挖空心思,試圖扳回一些臉麵,在他沒有察覺到的地方,有一個道人影正在發出無聲的嘲笑。
王妧與莫行川相視一眼,她擺了擺手,讓他退到一旁。
“小事一樁,就不必勞煩她了。我倒是聽說,你們鱟蠍部有些奇特的玩意兒,就在部落的舊址裡。我很感興趣,不知道能否帶我去開開眼?”
王妧所提到的部落舊址並非子虛烏有,隻是比起禁地,那個地方更不可能隨便讓王妧涉足。
果然,侯二頭頂有冷汗下來。他在心裡暗自誹怨,容溪派來的那兩個木頭似的隨從是不是對王妧多嘴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不知道王妧是怎麼探聽得這消息,又擔心王妧好奇心起非要去“見識”。因此,他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沒說到點上。
好在,他腦子靈光,想起一事,恰好能用來岔開話題。
“有一個地方,說不定能在那裡找到你要的東西。”侯二壓低了聲音說,還小心地掃視了四周。隨即他發現,王妧自己帶著的那個護衛竟然不見了。
他被分散了心神,在王妧平靜的目光中,木木然接著說道:“我可以找人打聽,那個市集就是專門哄你們這些……歡迎你這樣的主顧,很神秘,隻有在特定日子才會向外人開放。”
話音剛落,兩人幾步之外的一個巷子口走出來一個少女,罵罵咧咧地打斷了談話。她的雙手被反剪於身後,牽製著她的人正是莫行川。
王妧像是一早預料到眼前的情形,她毫不理會一旁驚愕的侯二,走向那個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綠衣少女。
“你為何跟蹤我?”王妧問。
少女白了她一眼,將下巴抬得老高。
王妧見狀,也不多費唇舌,她對莫行川吩咐道:“帶回去。”
這下,少女才慌了神。她開始大聲喊叫,惹得街上稀少幾個行人的注目。
王妧有些為難。
“隻要你還想著跟蹤,遲早會再次落在我們手裡。”莫行川突然對著那少女說了一句。
少女卻像是被他的威脅刺激到一般,她突然發作,用腦袋狠狠地向後一撞,將莫行川逼得倒退兩步。隨即,她整個人如同一條滑不沾手的小魚,從莫行川手中溜走,孤注一擲地衝向呆愣著的侯二。
侯二為了避開她的撞擊,將身子一斜,跌倒在王妧的去路上。
王妧卻不見張皇,她認定了那少女逃竄的方向,很快追了上去。
莫行川尚未來得及提醒她小心埋伏,地上的侯二在這時攔住他說:“你不能走,王姑娘不見了,我上哪兒找她去?你不能走。”
容溪對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看住王妧。
莫行川臉上霎時變得陰沉無比。他盯著侯二拉著他不放的手,說出一個個令人錐心的字眼:“如果剛才那個人讓我家主子受到任何損害,我一定會把它們十倍報還在你身上。現在,放手。”
侯二心頭一跳,顫顫地鬆開手。
但是,經過他這一攪和,事情突然變得無法控製。不僅王妧徹底失去蹤跡,連容溪派來作為監視的隨從也不見蹤影。
驚惶的綠衣少女穿過一條條迂曲的小巷,還不時回過頭確認是否已經擺脫了王妧。
可事實隻讓她感到失望。
在她身後,王妧雖然花費了一些時間記下自己走過的路,但仍沒有落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