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有一個人得罪了王爺,他整日惶恐不安,便想到請我來做個說客,解了這個冤家。”
原來準備好的說辭被周充棄置不用。他要應付的對象,變成了眼前精明強勢的老婦人。
魏婆婆又笑了笑。
“原來是這麼一件小事。”她咄了趙玄一聲,“你,過來。好好和周充小子了結了,彆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與人結怨,當心自個兒變成一個小肚雞腸的小人,還不自知。”
魏婆婆像一個嚴厲得近乎苛刻的長輩,教訓著趙玄。她沒有替趙玄出頭,而是讓他自己去解決這個麻煩。
趙玄隻當她滿口胡言。周充這幾句話能糊弄得了魏婆婆,卻糊弄不了他。
“我倒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麼大,不夾起尾巴做人,還敢來我麵前招搖?”
趙玄傲慢地朝周充抬起下巴。
“此人姓孟,王爺還在他的一個莊子裡大鬨過一場。”周充解釋說。
趙玄一下子就想起了害怕被追究責任而逃竄得無影無蹤的孟樹堅。孟樹堅到底在謀害靖南王一事中摻和了多少,以至於心虛出逃!
“是他。”趙玄咬牙說了兩個字,強壓下心頭的憤懣,“他豈止得罪了我,他膽子大得要翻天了!”
周充不動聲色,說:“他願意用一個消息來彌補他的過失,隻求王爺寬宏大量,原諒他這一次。”
“他認為,他的罪過是一個消息能抵得過的嗎?”趙玄勃然大怒,向周充出手。
周充包庇一個對靖南王有加害之心的人,其企圖不言而喻。
然而,事態急轉。
魏婆婆的銅拐毫無預兆地落在趙玄伸出的拳腳上。
趙玄吃痛,整個人蜷作一團。
三人似乎抱了十分的默契,各懷心事,緘口不言。
過了好一會兒,趙玄才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體,接著方才的談話,問了周充一句:“什麼消息?”
“容州軍督府西二營的石璧、石總管,暗中抓走了靖南王府的貴客、王妧姑娘,為的是阻止赤猊軍進入鱟蠍部的禁地、濁澤。他的目的正好與鱟蠍部聖女的目的完全相反。”
周充所說,包含了太多不可明言的弦外之音。
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在揭露另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的秘密。
“與其說濁澤是鱟蠍部的禁地,不如說它是石璧的福地。每個飛黃騰達的機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趙玄聽了這話,不由得發笑。
“他要飛黃騰達,你也要飛黃騰達,既然大家都想要,你們去爭,關我什麼事?這麼好的機會,你會白白放過?彆忘了,你這隻手,太臟了,沒資格碰赤猊令!”趙玄大聲咆哮完,看向魏婆婆的目光也變得複雜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