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總管,你言重了。”
人群向兩邊分開,一個青年身披絨氅,騎在一匹白色駿馬上,被侍衛們簇擁著上前來。
“這二人要是識相點,早些說出他們是石總管的手下,我早就把人送來了,何至於等到今日?”趙玄居高臨下,言語、神態之中滿是嘲諷,幾乎將他的狠辣行徑掩蓋過去。
四周圍觀之人皆露出憤恨的目光。傷人者說著風涼話,無異於在西二營眾人心口捅了一刀後,還在傷處灑了一把鹽。
石璧隻身上前,他還不至於怕了區區幾個侍衛。
“既然如此,就把他們二人交還與我。”石璧還想保持著身為西二營首領的風度。隻是他的心沉甸甸,直往下墜。
他設下的周密計劃,重中之重在於一個“密”字。然而趙玄此時的舉動卻像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清醒地意識到什麼叫做功虧一簣。
那邊,趙玄像是聽說了什麼笑話,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那可不成。”
對於激怒石璧這件事,趙玄做起來得心應手。
“我千辛萬苦,才撬開他們的嘴,還親自把人送來,豈能隨隨便便就讓你打發了?”
果不其然,石璧緊咬牙關,臉色鐵青,要不是有西二營眾人在場,他早已將趙玄千刀萬剮。
可趙玄算中的正是這一點。他神態自若,翻身下馬,往前幾步,走到石璧麵前。兩人相距短短數尺,說話聲不覺被壓低。
“石璧,你彆忘了,在你之上,還有容州都督,容州都督之上,還有六州總督。你一個西二營總管,還想一手掌握容州?我勸你彆做夢了。你現在把她交出來,我們還有得談。”
趙玄眼裡的幽光好像要把他看穿,石璧心神大震,握緊了腰側的佩刀。
“隻要你袖手旁觀,我保證她安然無恙。”這是他的讓步,也是他的請求。
趙玄做出惋惜之態,歎氣說:“可是我一天也不想等。”
氣氛陡然一變。
石璧二話不說,抽出佩刀,直指趙玄。立即有一眾侍衛將他擋下。
以少敵多,石璧顯然無法支撐太久。即便處於劣勢,他仍然沒有讓營中兵士出手相助。
力竭之後,他手中的兵器被打落在地。再受一記猛擊,他整個人連退數步,敗下陣來。
“全都住手!”石璧大喝一聲,止住了好勝心起的兵士們。總管的威信沒有因為石璧一時失利而喪失,兵士們紛紛退下,隻是憤恨的心情不會因為聽命而輕易消除。
“哈哈。”
趙玄大笑一陣,返身翻上馬背,露出一個在石璧看來可惡至極的笑容:“聰明人,我便給你一天時間。”
說罷,他揚起手中長鞭。那兩個失了心誌的階下囚虜被一鞭子抽倒在地,血跡很快從他們後背的衣衫裡沁透出來。
在趙玄示意之下,侍衛拖著兩具倒地不起的軀體,策馬往西二營大門奔去。
一股火熱的、激憤而且不甘的情緒在場中蔓延。
石璧怒目切齒,搶過身旁一個兵士手裡的長槍,奮力一擲。
利刃截斷了其中一根束手的繩索,錚錚然挺立在地麵上。這一槍,任何肉體凡軀都無力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