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爽聽後,暗暗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好端端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麼!做我的臂膀,辛苦勞累不可避免,但一定能安享晚年。”
盛林風似乎也被韓爽爽快的語氣所感染,麵上轉憂為喜,口中稱謝。
韓爽岔開話頭,扯了兩句閒話。
“你這些年走了不少路,應該也遇到過不少人。有沒有人讓你記憶尤深呀?”
盛林風想了想,認真回答說:“有不少。最近,我就在湖州遇到一個販酒人,他能用鼻子和舌頭能辨彆出各種酒的原料和年份,甚至還能嘗出彆人的酒裡摻了多少水。我本以為,能有這等本事的人肯定是個老酒鬼。沒想到,那個人卻告訴我,他平時並不嗜酒,隻有在買酒估價的時候淺嘗即止。就是這句話令我對這個販酒人印象深刻。”
韓爽愣了愣。盛林風回答得一本正經,倒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顯得太隨意。
他佯作咳嗽一聲,掩飾他的尷尬。
“確實。”
盛林風察覺到什麼,直接問道:“都督是不是聽到什麼奇怪的流言?”
韓爽不再拐彎抹角。
“我得到回報,有個女人找到港口來,拿著一封你的親筆信,指名要見你。她身著白衣,容貌清麗不俗,還說她會在碼頭茶寮等你三天。如果你不去相見,她就要撇開你另尋良人了。”
他並未親眼見到那個女人,也知道最後一句是手下兵士的添油加醋,但他仍用篤定的語氣提起這件事。
他似乎想看到盛林風的窘態,但他眼裡露出的戲謔更像是一種掩飾。
盛林風看得心驚,不得不以手扶額,做出一副虧心的模樣。
“這……我……既然她手裡有我親筆寫的信件……不,沒有見到她的人,我不敢確定。都是我處置不當,讓都督見笑了。”
韓爽身為都督,愛重妻子,束身自好,軍督府中並無縱酒漁色之風。
盛林風平時也是冷靜自持,嚴於律己。
雖然韓爽對盛林風的做法並無挑剔,但他偶爾也會產生一些微妙的念頭:是不是由於他對盛林風約束太過,導致盛林風變成一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今天,胥成回報了張副尉在仙人嶼陽奉陰違的逆行,勾起了韓爽心裡的疑慮。
他並不希望他的心腹對他有任何隱瞞,因此才有了這一番閒談。
此時此刻,盛林風的反應倒像是因為不小心被人發現他埋藏在心底的深情而感到難堪。
韓爽見狀放心下來,哈哈大笑。
“現在這種時候,我無法許你休假。你自己抽空去見一見這位月宮素娥。如果你鐘情於她,我可以為你做主。”
盛林風捏了一把汗,再次感謝都督的好意。
他從前並不認為韓爽是個多疑的人。事實上,韓爽向來對他格外信重,甚至拿他和胥成相提並論,他一直懷著受寵若驚的心情。
但是,從韓爽的駁斥、懷疑和試探,他對情勢的嚴重已經有所警覺。
他正要告退。
韓爽突然問:“除了那個可疑的貨商,島上沒有其他人支持清剿海寇嗎?”
盛林風穩住心神,做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每一個不想和海寇同流合汙的人都會支持我們,隻是有些人暫時還沒有想明白。”
韓爽歎了一口氣,才讓盛林風退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