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封疆裂土(1 / 2)

“臥槽,牛逼。”

“所以你們是真的調集所有力量,直接把吉利斯炸飛了?”

大馬士革,人民宮內。

陳沉坐在蘇海爾的對麵,目瞪口呆地開口問道。

後者略有些得意地微笑著回答道:

“是的,這是跟你們學的。”

“背水一戰?”

“總之,那是一個成語故事。”

“我們必須在關鍵的戰場手不計代價地投入所有我們擁有的力量,去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孤注一擲。”

陳沉提醒道。

“沒錯,就是孤注一擲。”

蘇海爾點點頭,繼續說道:

“這些所有的飛機都擁擠在兩個機場內,事實上,它們已經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如果不將其投入到正麵戰場上,它們的結局,就隻能淪為空軍的紙麵戰鬥力。”

“所以,與其任由其生鏽,還不如讓他們墜落在戰場上。”

“而事實證明,我們的選擇非常正確。”

“在這一次空襲之後,土耳其的軍隊已經發生了動搖。”

“在有關後續進攻的問題上,土耳其決策層也產生了分歧。”

“最直觀的表現形式就在於,他們對拉卡的增援力度已經開始降低,我們的機會,已經逐漸暴露出來了。”

“所以,這一切都很值得。”

“那些戰士的血不會白流,他們注定會在天國見證我們取得最終的勝利。”

此時的蘇海爾神情堅定,說出來的話也頗帶著一些狂熱,但陳沉對此卻並不反感。

因為他很清楚,蘇海爾此時的狂熱是因為“信仰”,而不是因為“宗教”本身。

這兩者看似沒有區彆,可實際上,前者更加純粹、更加乾淨,也更加正義。

輕輕舒了一口氣,陳沉開口問道:

“所以接下來,你們打算要做些什麼?”

“奪回拉卡。”

蘇海爾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是我們近期內最好的機會,隻要想辦法奪回拉卡,我們在北部的防線就可以徹底穩固。”

“巴沙爾已經做好了放棄拉卡-阿勒頗以北大片土地的準備,領土的暫時分裂並不會讓這個國家消亡,總有一天,在我們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後,我們會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土地。”

“甚至,我們可以更進一步。”

“很遠大的理想。”

陳沉感歎說道:

“巴沙爾看起來像是一個懷柔主義者,但他的手段確實足夠強硬。”

“話說回來,你們在人民宮,到底乾掉了多少人?”

“.這也許是一個你不該問,我也不該回答的問題。”

蘇海爾的話音落下,陳沉尷尬地咳嗽一聲,隨後說道:

“我隻是好奇而已,就當我沒問過。”

“那就換個話題,你們打算怎麼拿回拉卡,又怎麼守住它?”

“巷戰,持之以恒的巷戰。”

蘇海爾伸手指向前方的地圖,解釋道:

“拉卡的位置極為特殊,它地處交通要道,南側就是幼發拉底河。”

“通過水道和公路網道,我們可以不間斷地向拉卡輸送有生力量,在這裡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我們的目的不是通過一次、或者幾次軍事行動徹底奪取拉卡,而是慢慢打,打到我們的敵人退出為止。”

“這也是跟你們學的,論持久戰,對嗎?”

“.對。”

陳沉再次點頭,轉而問道:

“但你知道持久戰的基礎是什麼嗎?”

“或者我換個問法,伱不會以為持久戰的基礎是工業、農業或者其他戰略物資吧?”

“當然不是-——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蠢的人嗎?”

蘇海爾有些好笑地攤了攤手,繼續說道:

“沉船,相信我,我確實在不斷地向你們學習,並且我也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

“正如你問的一樣,持久戰最核心、最重要的基礎,不是工業、農業和物資,更不是‘可供消耗的人力’。”

“是精神,是信仰,是決心。”

“或者將其濃縮成一個詞,是痛苦。”

“痛苦的情緒也是一種消耗品,這一場戰爭讓我們的人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而在這種痛苦被消耗殆儘之前,他們絕對不會放棄抵抗。”

“與之相對的,土耳其人承受的痛苦顯然是不夠的。”

“當然,北約更不夠,美國人就不用說了。”

“這就像鬥獸場裡的一場角鬥,我們都是場內的野獸。”

“但是,有的野獸是為了贏,有的野獸是為了活命,而有的野獸,隻是為了單純的殺戮、為了儘可能多地拖其他人下水。”

“隻有最後一種野獸,是會讓自己的對手恐懼的。”

“而現在,我們已經具備了成為這種野獸的潛質,不是嗎?”

“確實是。”

陳沉信服地回答。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還要嘲笑蘇海爾幾句,告訴他,他們所承受的痛苦在那個民族所承受的痛苦麵前簡直不值一提,畢竟那個民族的苦難史和屈辱史,是以百年為單位去計算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從巴沙爾下令以最瘋狂的舉動清除掉身邊的反對派的那一瞬間開始,這個國家,也確實開始具備了成為亡命徒所需要的特質。

很顯然,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在中東,你不需要做一個亡命徒也可以活得很好,畢竟這裡不是東亞怪物房,大家都有足夠的石油,可以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很滋潤。

可是,在一個北約深度介入、並且大亂已經初步興起的中東,想要活下去,還真就隻有這一個辦法。

想活著,就不能怕死。

想到這裡,陳沉再次開口感歎道: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想清楚這一點,我總感覺,巴沙爾背後還有高人指定。”

“這個高人不可能是毛子-——所以他到底見了誰,大概也是個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的謎團了。”

“沒錯。”

蘇海爾立刻回答,但轉而又笑著說道:

“可是大家其實都知道,對吧?”

“這是所有牌都被出儘後的最後一張牌,就算不翻開,難道就不能推測出它是什麼了嗎?”

“確實-——你很喜歡用比喻,這一點跟我的一個朋友很像。”

“胡狼?他不喜歡用比喻,他喜歡用的是雙關——該死,那些可惡的雙關笑話。”

蘇海爾無奈地搖搖頭,似乎他也被胡狼狠狠折磨過。

“不過說實話,胡狼的能力遠遠超過我的想象,他在哈塞克附近已經組織起了不小的隊伍,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開始配合我們行動了。”

“到那個時候,我們對北部的掌控也可以進一步加深-——說錯了,是你們對北部的掌控,可以進一步加深。”

這句話說完,陳沉的眼神猛地一跳。

他意識到,這才是今天要聊的、最關鍵的內容。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卻隱含著極為深重的意義,甚至深重到陳沉一時之間都不敢接話的程度。

沉默了幾秒鐘,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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