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來自756旅的橄欖枝(1 / 2)

掛斷胡狼的電話之後,陳沉立刻又接到了彭旭成的電話,同樣的話術他又重複了一遍,當然,沒有故作聰明地去刪減或者添加任何細節。

因為他知道,說得越多,錯的越多。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一口咬死一個既定事實,然後無論其他人怎麼問,都用同樣的答案去回答就好。

這是反審訊策略中最最基礎的一種技巧,他不能說是爛熟於心,應該說是已經成為了本能。

於是,在他近乎天衣無縫的回答之下,無論是胡狼還是彭旭成基本都采信了他的說法,甚至彭旭成還提了一嘴,說讓他借這個機會嘗試去加深跟陳益民的、跟第七旅的聯係。

怎麼加深?

找出凶手,給陳深和報仇。

嗯,對於陳沉來說,這確實是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所以他表現出來的為難也一點都沒有作假。

——

但正是這種為難,反倒是讓他的話變得更加可信了。

畢竟,如果陳沉迫不及待地想要做點什麼給自己洗脫嫌疑的話,那說不定還會真有“欲蓋彌彰”的意思.

一切處理完畢,時間已經到了早上10點,這個時候,陳沉才終於能真正去休息。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沒有床單的床上,睡了整整5個小時。

而等他醒來走出休息室的時候,林河和李幫都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病房裡換成了行動能力稍微強一些的鮑啟在警戒。

“怎麼樣,好點了沒?”

陳沉開口問道。

“好多了——傷口很痛,止疼藥的效果過去了,不過問題不大,能抗住。”

鮑啟的臉上透露著一種彆樣的堅毅神色,這是隻有在真正經曆過生死考驗之後,才能具有的氣勢。

這一仗,打得確實不虧。

胡狼之前說要東風兵團是一把鋒利的脆刀,那現在,一場真正的硬仗打下來,這支兵團算是終於完成了回火,具備了合格的韌性。

——

當然,比子彈、炮火、鮮血中淬煉出來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心氣。

舉世皆敵,卻舉世無敵的心氣。

幾個月之前的東風兵團是什麼?

果敢同盟軍的炮灰、被圍困之後隻想著逃命的廢物、哪怕打出了勝仗也隻以為是運氣、沒有了陳沉就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弱者!

但現在呢?

他們打沒了驃營、打服了伽羅惹、乾掉了獅子兵團的領隊還造成了他們接近50%的減員。

最重要的是那條想要咬死他們的毒蛇,也被乾脆利落地一槍放倒了

這是他們與這片土地上強者的第一次碰撞,而他們.大獲全勝!

受傷?

那算什麼?

勝利的意義,以及對勝利的渴望,已經在每一個人的心裡紮根了。

這就是為什麼,鮑啟能在最危險的情況下靠一把PKM死命拖住來自納雍村的敵人的進攻;這就是為什麼,石大凱能在重傷時主動讓其他人拋下他先走;這也是為什麼,李幫在聽到陳沉的命令後,會毫不猶豫地坐上最危險的駕駛座,義無反顧地去救人。

如果說此前的東風兵團無論再怎麼強,也不過是一個“武裝團體”的話,那現在,這支隊伍的旗,算是真正立起來了.

陳沉注視著鮑啟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你這次打得真的不錯,雖然槍法還沒有達到多強的水準,但每一場戰鬥你都打得很聰明。”

“我在戰場上的時候也注意過你的打法,目標優先級選擇很果斷,也很準確,像個精銳的樣子了。”

“還不夠好!”

鮑啟嘿嘿一笑,短暫停頓之後,又突然問道:

“陳哥,我們那時候從猛浪禪寺回來的時候伱說要在戰鬥中成長,怎麼樣,我做的還不錯吧?”

“很不錯!”

陳沉真誠地說道。

這可不是什麼違心的安慰或者恭維,而是鮑啟的表現確實對得起他作為隊伍中核心支援手的身份。

“以後會做得更好的!”

鮑啟鄭重說道。

“當然。”

“不過你得先快點養好傷-——這一兩個月就安心休息吧,我們短時間內也不要去接任務了,先把這次任務的成果消化掉。”

“50萬美金?”

鮑啟下意識地問道。

“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陳沉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

“雖然說我們任務接的是一攬子買賣,但因為柴斯裡的情報失誤,我們確實遭遇了額外的風險。”

“這種情況下,我不得把胡狼敲出血來?”

“哼,還在那說要扣我的錢,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扣.”

聽到他的話,鮑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他們也沒有理由扣我們的錢-——胡狼,我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來,隻不過是想占點我們的便宜罷了,我是說,嘴上占便宜。”

“.你這話我怎麼聽著那麼不對勁呢?”

鮑啟尷尬一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這次的任務算是超額完成,他承諾的那些東西,應該都不會少吧?”

“不會的。”

“武器裝備,地位,給我們的背書,這些都會有的”

陳沉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而是走到李幫和林河麵前把他們叫醒,讓他們去休息室裡睡覺。

兩人確實也已經到了極限,倒也沒有跟陳沉客氣。

——

畢竟,他們在東風兵團裡、從陳沉身上學到的最重要的兩條原則就是,堅守自己的責任,以及相信自己的戰友。

該打就打,該睡就睡,簡簡單單,卻是能讓他們以最快速度恢複戰鬥力的基礎。

而在兩人睡去之後,陳沉也讓鮑啟和石大凱繼續休息,自己承擔起了警戒的責任。

期間,醫生和護士過來給石大凱換了一次藥,陳沉有些擔憂地問他“病人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而醫生的回答則是,“大約等於用香蕉大砍刀做闌尾切除手術那種程度”。

也就是說,傷口深雖然深了點、受傷的範圍大雖然大了點,但終究還是能恢複的。

陳沉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剛剛培養起來的戰士,肯定是不會中途夭折了

病房陪護其實也是一項很無聊的工作,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休息,陳沉甚至連電視都隻能看無聲版的。

這年頭又沒有智能機,想刷個短視頻看看美女蹬腿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實在沒事情做了,他甚至連放在病房裡的可調節式病床的使用手冊都讀了兩遍,就差把鮑啟從床上趕下來自己上手去拆裝試試了。

直到下午六點時,醫院派人給VIP病房的病人送來了晚飯。

而跟著晚飯一起到來的,還有幾個不速之客。

陳沉並不認識他們所有人,但他認出了在前麵帶路的那個——特戰大隊的領隊。

他的手警惕地放在腰間,病床上的鮑啟也默默調高了靠背,右手伸進了被單裡。

那裡藏著的,是一把他從不離身的沙漠之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