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其力,召嘉良的彆墅內。
聯軍四巨頭再一次坐在了一起,而這一次,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上了愜意的笑容。
是的,在這段並不算長的時間裡,他們幾乎可以說做成了此前從未有人做成過的事情,無論是從宏觀的大局,還是從個人利益上來說,他們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收益。
而促成這一切收益的最關鍵人物,毫無疑問,就是坐在最中間的陳沉。
也正是因此,在這一場會麵中,四人的地位已經有了本質性的改變。
如果說此前其他三人隊陳沉的尊重更多是來自於他背後的那個陰影的話,那麼現在,哪怕他的背後空無一人,也足以讓代表著這片土地最大幾個勢力的三人畏懼、膽寒和敬重了。
看著仍然一臉平靜的陳沉,最靠近他的鮑曉梅臉上寫滿了不加掩飾的愛慕,甚至從進門一開始,她的眼神就沒有從陳沉的身上移開過。
是的,對她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來說,也許像陳沉這樣無比暴烈的殺人機器天然就具有難以阻擋的吸引力。
這就像某些乖乖女總是會被小黃毛吸引一樣。
沒有打破規則能力、被迫在牢籠之中跳舞的人,總是會羨慕那些掙脫了鎖鏈、甚至牢房炸塌的人。
——
當然,對於她來說,這樣的吸引力的前提,是那人炸的不是她建起來的牢房。
而恰好,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也確實不是。
不過當然,陳沉對她的愛慕始終都是視而不見,他隻是喝下了杯子裡的最後一口茶,隨後開口說道:
“你們跟老緬的談判也已經到了尾聲了,基本上,我們跟他們分的東西已經談妥了。”
“他們要分的,無非就是地方上的行政管理權力,具體怎麼去處理,我不關心。”
“什麼警察歸誰管啦,稅收歸誰啦,口岸海關歸誰啦,基礎服務又歸誰啦跟我都沒關係。”
“我關心的隻有實實在在的東西,直白點說,就是我想要的東西,我能不能得到。”
“現在,把攤子都擺出來看看吧。”
“到底有什麼,怎麼去分,我們今天定個調子出來。”
聽到他的話,其他三人一同點頭,隨後,鮑曉梅拿出一式四份的清單,分彆遞到眾人麵前後說道:
“陳先生說的是對的,怎麼跟老緬分,其實大家不用在意。”
“因為我們基本的策略,是延續505旅時期雙方的合作方式。”
“當然,考慮到若開、克倫等等各方麵的利益,為了獲取更廣泛的支持,我們會做出一定的讓步,但這些讓步的比重不大,基本不需要納入考慮。”
“所以,我們自己人這邊,要分的東西其實是很明確的,就是召嘉良那一大攤子。”
“他這個家族在大其力經營了幾十年,算得上是大其力的土皇帝,手裡積累的財富不計其數,光是這一棟彆墅裡的東西,都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這幾天各位在這裡辦公,大概也見識過了-——玩翡翠的見過,用翡翠見彆墅的,咱們怕是都沒見過吧?”
“他用的那些原石,現在扔到市場上去都價值上億美金,打包出售的話,價值就更高了。”
“說得有點遠了。”
“不過我說這些的意思是,召嘉良的產業、資產很多,如果真的一家一家去抄的話,恐怕不知道要抄到什麼時候。”
“所以,如果後麵有什麼分配不均的,回頭發現你多我少的情況,大家就不要找後賬了。”
“咱們就一錘子買賣,說什麼是什麼,同意嗎?”
“同意。”
“可以。”
何布帕和何邦雄依次回答,而陳沉也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沒有意見。
事實上,鮑曉梅所提的這個原則還是相當重要的,雖然口頭上的承諾代表不了任何東西,但態度擺在這裡,大家都聽進去了,那後麵再有什麼衝突,就不能以此為借口了。
這也就意味著,四方在這次分配完成之後,因為此次行動結成的利益聯盟徹底分解。
如果後續還有合作,那是後麵的事情,跟這一次不再有任何聯係。
這是很謹慎、也很穩妥的方案,從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鮑曉梅的政治智慧。
在得到所有人的確認之後,鮑曉梅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她逐一開始介紹已經基本理清的召嘉良的產業,按照他的說法,其中大部分都是從緬方手裡得到的,真實性完全能夠保證。
一圈介紹下來,陳沉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是低估了召嘉良。
他真的不是一個普通的軍閥,也不是一個普通的毒販。
他的產業涉及整個大其力、乃至整個蒲北的方方麵麵。
從礦業到物流,從外貿到旅遊,從博彩到販毒,他可以說是什麼都乾,並且乾什麼都賺錢。
僅僅是大致估算之下,他一年的純收入都能達到50億美金-——而這個數字,就連當年被稱為金三角土皇帝的坤沙最巔峰時期都沒能達到。
當然,這個收入大部分他都要分下去給手下的其他人,但按照他賬戶上的數字顯示,他一年的個人收入,也有超過3億美金。
這什麼概念?
整個佤邦,可以放在賬麵上的財政收入也不過就10億RMB左右
要知道,現在的環境其實已經變了。
毒品貿易沒那麼好做,召嘉良的整個實力版圖中,販毒的收益也不過占他總收益的20%不到而已,能把自己的產業經營到這個規模,他也算是天縱奇才了。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就那麼簡簡單單地死了。
由此可見,德不配位這事兒,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風險極高的。
要是召嘉良的眼光再高一點,選對合作對象,或者說他都不用高到這種程度,哪怕隻是多花點錢,把自己的隊伍做做升級,把手底下那些兵的待遇往上提一提,恐怕聯軍想要乾掉他,都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換個角度想,也許正是他這樣“德不配位”的做派,才是他能活到現在的關鍵。
要麼死在老緬手裡,要麼死在像聯軍這樣的外來勢力手裡。
二者之間,他選了後者。
想到這裡,陳沉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隱約能感覺到,想要讓那些更為宏觀的計劃能執行下去,可能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看來,哪怕拿到手之後,自己也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把這些利益慢慢消化掉
想到這裡,陳沉開口問道:
“我們怎麼分?”
“按產業來分。”
鮑曉梅回答道:
“總共六大塊,外貿,物流,礦業,娛樂,農林漁牧,還有.黑產。”
“當然,最後一個,我們的原則是不能繼續做下去的,隻允許接收當前已經積累的現金資產。”
“但這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好處是快速獲得大量現金,壞處是這是一錘子買賣。”
“現在,怎麼分,看大家的想法吧。”
“我先說。”
陳沉首先舉手,隨後說道:
“我要物流和外貿,其他的歸你們。”
聽到他的話,何布帕和何邦雄的臉上同時浮現出迷惑的神情,他們下意識地轉向陳沉,而何邦雄則開口問道:
“陳老弟,伱怎麼把最最不值錢的挑了?”
陳沉微微一笑,沒有立刻回答。
事實上,在召嘉良的所有產業中,外貿和物流確實是其中體量最小的一塊,總共加起來就3家公司,一年的總收入也就4到5億美金左右。
當然,這玩意兒是重資產行業,船公司也是有幾艘百噸級彆的內河運輸船的。
但這玩意兒雖然值錢,也沒值錢到哪裡去。
說白了,你十艘船加起來,能有一家賭場酒店值錢嗎?
本質上說,這兩個產業都隻是添頭罷了,大家真正要分的,還是礦業、娛樂、農林漁牧這三個產業,外加黑產的現期收益好吧。
哪有上來不搶肉,先把骨頭攬到自己懷裡的?
——
但這正是陳沉在眼界上和其他人的差距。
娛樂行業是很賺錢,但他要的不僅僅是錢,正如鮑曉梅一開始就說過的,打下大其力,最重要的東西,是那條商路。
隻要這條路打通了,隨著更宏觀的局勢繼續發展,能獲取到的利益,絕對不是那幾家小小的酒店和賭場可以比擬的。
至於農林漁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