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東風兵團的彆墅裡。
陳沉重生以來第一次穿上了西裝、打上了領帶,準備去參與一次正兒八經的“商業會談”。
小魚站在一旁看著他略微有些笨拙的穿衣服的動作,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背後幫他拎起西裝,開口說道:
“伸手。”
陳沉茫然地張開手,小魚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糾正道:
“雙手往後伸、往下伸。”
“穿西裝是要由下往上提起來,不是跟你穿防彈衣一樣從上往下套下去的!”
聽到她的話,陳沉乖巧地放低了手臂,而果然,這一次他順暢地把外套穿了上去。
“.所以你們情報口的還要學這種東西嗎?”
“我們也是有社交需求的,大哥。我們學的課程裡,禮儀課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因為你很可能會需要扮演高端人物參與上流社交。”
“像你這樣是完全不合格的,如果你現在是在某個宴會的大廳裡,就你剛才的動作,就已經把你的老底都透光了.”
“好吧。”
陳沉聳了聳肩,繼續說道:
“反正這也不是我需要做的事情-——就像你說的,我的任務場景,大多數時候還是要穿防彈衣的。”
“那這次要不要穿?”
小魚冷不丁地問道。
“.你覺得玄阮隆想乾掉我?”
“不是沒有可能,販毒的都是瘋子,哪怕表麵看著正常,心裡也是瘋的。”
“應該不至於的,玄阮隆的阮隆集團在做轉型,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可能乾這種蠢事。”
“而且,這次是在我們的地盤,安保非常嚴格,他想乾掉我,也無從下手。”
小魚皺著眉頭點點頭,她顯然還是不放心,但從多種角度來說,陳沉這次的行動,確實不適合穿防彈衣。
畢竟,過度的警惕也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導致整個行動的目標無法達成。
該冒的險還是要冒的,這總比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要安全得多了
想到這裡,小魚開口說道:
“注意自己的位置,遠離大門口,遠離窗口,並且永遠不要背對窗口,還有.”
“知道了知道了,這我還能不知道嗎?”
陳沉打斷了小魚的話,伸手拿過FN57插進了腋下的槍套裡。
“放心,我隻是過去走個過場,真正的戲,是要讓何布帕來演的。”
“來回都是裝甲車接送,出問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自己一個人都乾闖帕莽營和糯康的地盤拿情報,現在倒是囉囉嗦嗦地擔心起我來了?”
“閉嘴吧你。”
小魚沒好氣地說道:
“我真正出任務之前,‘家裡的人’比我還要囉嗦多了,這是對行動人員的安全負責。”
“任何一個行動人員的損失,都是我們不想看到的結果,更彆說是你了。”
“明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說罷,陳沉轉身走向門口,登上了早已等待在那裡的掠奪者,前往這一次會麵預定的酒店。
車子開了十分鐘,陳沉在自己的眾多“保安”的掩護下走進了酒店大門,隨後又在何布帕親自帶領下走進了二樓專門設立出來的包廂。
何邦雄已經在裡麵等著了,而他的身邊,就是這次見麵的主角,陳玉虎。
一見到他,陳玉虎立刻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走到他麵前伸出手,而這時候,李幫和鮑啟又一次找到了當初他們剛到猛卡時的感覺,像兩個門神一樣毫不留情地把陳玉虎擋在了外麵。
“離遠點!”
李幫全身重甲,壓迫力十足,再搭配他低沉凶狠的嗓音和伸手摸槍的動作,陳玉虎差點沒被嚇一個跟頭。
他倒退了兩步,下意識地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何邦雄,何邦雄不為所動,而何布帕則順勢上前打起了圓場。
“彆著急,彆著急.陳長官,這是個就是陳玉虎。”
“嗯,看出來了。”
陳沉冷淡地回答。
他根本不用演,因為他對陳玉虎確實一丁點的好感也欠奉。
而在得到他的回答之後,陳玉虎也是如蒙大赦,他一邊幫陳沉拉開凳子,一邊賠笑說道:
“長官,是我唐突了,待會兒我先自罰兩杯.”
陳沉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轉身按照小魚說的找了個遠離且正對門窗的位置坐下,隨後手一揮,開口說道:
“開席吧。”
“好,上菜!”
何布帕轉頭向自己的副官交代了一句,很快,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菜品一盤一盤地端了上來。
實際上,在很多飯局上是不會去談什麼實質性的內容的,因為一場飯局隻要能組起來,從酒桌上所有人的態度和話語,就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了。
也許大家隻是在聊女人、聊美酒、聊桌上那條做的還算不錯的魚,但話裡話外,其實談的還是生意。
比如飯局的老大說“這魚沒動,你打包帶回去”,那你想要的東西就基本妥了。
而如果老大說“換瓶酒上來”,那就算不是當場告吹,起碼也是沒了大半了.
然而,整場飯局中,陳沉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偏向性的態度。
他隻是滴酒不沾、悶頭吃飯,然後在有人主動跟他搭話的時候隨口敷衍兩句。
因為他早知道,自己今天隻是個吉祥物,壓根不需要多餘去做什麼。
吃飽喝好,等正戲上台就行了。
——
飯吃到一個多小時的時候,終於,該上場的人物上場了。
何布帕的副官敲門走了進來,在何布帕耳邊說了幾句話。
何布帕眉頭皺起,但很快又舒展開,他打發走副官,似乎是想將那件“其他人都沒聽到的事情”先放下,可一旁的何邦雄卻不依不饒、半開玩笑地追問起來。
“何老弟,什麼事情啊?還要背著我們?”
何布帕哈哈一笑,回答道:
“沒什麼事情,有點小角色鬨事.來來來,喝一杯,不用管。”
“鬨事?在酒店還是在哪?什麼事?”
何邦雄的眼神變了一變,這一刻,就連陳沉都忍不住想為他的演技鼓掌。
“.在酒店。”
“什麼事情?不用瞞著我吧?”
話說到這一步,何布帕也沒法再隱瞞了。
他歎了口氣,回答道:
“又有人在賣馬藥,我已經讓手下的人去處理了.”
“哦這樣。”
何邦雄緩緩放下了酒杯,繼續問道:
“怎麼處理的?要不要我幫忙?”
這一刻,一場普通的飯局,暗潮湧動起來了。
陳玉虎目睹了整個過程,而他的眼睛裡,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