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熟悉的手法(1 / 2)

與煙草管理局的對峙是陳沉經曆過的最詭異、但又最緊張的對峙。

從對峙雙方的角色上來看,一方是殺人如麻的傭兵,剛剛從印尼戰場上下來,身上還帶著些許硝煙和血腥的氣味,哪怕身上一點裝備都沒有,光是往那裡一站,眼神裡透露出的都是要吃人的信號。

而另一方,則是坐慣了辦公室,偶爾出一次外勤任務,基本上還是查一些無證經營的小煙販子的煙草管理局,他們的神態極為畏縮,畢竟他們本以為自己這個任務是好不容易捏到了軟柿子,要在開年的第二個月猛衝一波業績,但卻發現,事情的緊張跟自己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一方氣勢如虹,一方膽小如鼠,可就是這樣的兩方,居然就在大其力邊緣的高速公路出口處,僵持了起來。

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陳沉能看到遠處洛克碼頭的河岸,在那裡,兩架VT-1A、兩架63A坦克已經調整炮口,對準了雙方對峙的位置。

同時,兩輛SH3也已經架設完畢,整裝待發。

威懾是絕對夠強的,但,這樣的威懾實際上隻能針對煙草局的“普通員工”。

他們是炮灰,他們怕死,但他們背後的人呢?

說實話,那些人生怕他們不死!

隻要死了,就有機會在東風兵團和泰國之間製造新的矛盾,撕開新的突破口,徹底打掉東風集團這枚插在蒲北,並且已經開始向外發展的“釘子”!

而這,就是煙草管理局對東風兵團眾人的威懾。

從這個角度來講,雙方的組織特征真的體現得淋漓儘致,一方玩文的,一方玩武的,這並不是秀才遇上兵的劇本,而是文狀元對上土匪山賊。

山賊一刀就能要了文狀元的命,可文狀元要是死了

他背後那個龐然巨物,也不會讓山賊活著。

氣氛愈發緊張,小魚的手下還在持續溝通,但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至少煙草管理局已經不敢再強行要把人帶走了。

看著憤怒地揮舞手臂的手下,鮑曉梅的臉上隱約浮現出了憤怒但又無奈的表情。

她轉向陳沉,開口說道:

“我本來以為我們佤邦已經足夠強了,至少在這一小塊地方上,算是能說得上話的。”

“但是現在看來,人家讓我們說話,隻不過是因為他們需要我們。”

“如果有更大的利益擺在麵前,我們跟野狗也沒什麼區彆。”

聽到她的話,陳沉搖了搖頭,調侃道:

“那也不一定。”

“至少現在,你們是有向家狗轉化的趨勢,所以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然的話,攔截我們的就不是煙草管理局,而是帕莽營了。”

“一輪掃射打過來,再給我們扣個帽子,北邊的老大哥再怎麼憤怒,也不可能出兵南顧”

“這是個教訓,以後不能走泰國了。”

“我得直接打通北邊的路子,從雲南出發。”

“還是靠你,把身份幫我做好。”

鮑曉梅咳嗽了一聲,回答道:

“怎麼不找你的那個朋友?”

“她不方便。”

陳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這話聽到鮑曉梅的耳朵裡不由得讓她平白生出了幾分酸意,不過在這種大敵當前的時候,她也不可能沒腦子拎不清,於是便隻是點點頭,回答道:

“明白,我想辦法去處理,不過肯定還是需要些關係——這個是後話,現在怎麼辦?”

“直接往前走。”

陳沉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下,越是軟弱,就越有可能把事情拖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這本質上是心理上的博弈,隻有讓對方認定自己真的敢動手殺人,他們才有可能頂著被問責的風險把己方放走。

於是,陳沉立刻下達了命令。

“所有人下車,把路障直接給我清走!”

“明白!”

一聲令下,東風兵團的數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不用陳沉多說,李幫上前直接推開了站在車頭的煙草管理局警員,一腳將地上的彈簧路障踢到了一邊。

他的動作瞬間便引來了對方的反抗,一支隊伍裡總有幾個愣頭青,而恰好在這種時候,成熟的“老人”都希望愣頭青能出來頂雷。

於是,兩名槍都沒有、隻是手持警棍的年輕人便嘴裡叫喊著衝向了李幫,李幫下意識地伸手往腰上摸,卻發現那裡空無一物。

但好在,他並不隻是會打槍。

長期的基礎訓練讓他在基本戰鬥技能上無比成熟,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動作,趁著對方伸手想要抓向他衣領的機會,一個簡潔到極致的彆腕提膝,對方的下頜骨瞬間碎裂。

緊接著,已經提起的膝蓋沒有放下,而是借著衝勁擰轉身體側蹬,正中剛剛趕到的另一人胸口,後者倒飛出去近兩米遠,嘴裡直接湧出了鮮血。

——

把人踢吐血這種事情陳沉看得實在是太多了,彆說踢吐血了,一腳踢死的他都見過不少。

在對方飛出去的一瞬間,他感到的並不是驚訝,反而是緊張。

萬一真死了,那就不好處理了。

不過好在,李幫這一腳也是收了力道的,對方吐血隻是因為咬到了嘴唇,倒並不是因為“肋骨斷裂、氣管破裂”這種恐怖的理由。

但即使如此,氣氛也已經緊張到了極致。

煙草管理局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舉起了槍,楊樹、林河和矮腳以三角戰位拱衛在陳沉身旁,而李幫則是完全無視了倒地的兩人,向前踏出一步,聲音生硬又冷漠地說道:

“再攔路,就弄死。”

“你敢開槍,我們就敢開炮。”

作為東風兵團的第一莽夫,李幫的這兩句威懾確實很有殺傷力。

確認他的神情絕對不是虛張聲勢之後,煙草管理局的眾人立刻萌生了退意。

而陳沉則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的變化,立刻給了鮑曉梅一個眼神。

鮑曉梅心領神會地把鍋攬了下來,指揮自己的手下把路障挪開。

一行人再次上車,頭車直接撞開了沒來得及退走的路障車揚長而去,危機似乎已經解除,但陳沉卻知道,這遠遠不是結束。

“快走!”

“對方不是在這裡設伏,他們隻是恰好在這裡追上了我們。”

“他們的準備明顯不足,想要針對我們的人不會犯這種錯誤。”

“那就意味著,他們的目的不是抓住我們,而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多久能過口岸?實在不行,我們棄車,讓何邦雄把突擊艇開過來,直接從河上走!”

“直接從河上走!”

鮑曉梅果斷回答。

這一刻,她也察覺到了情況正在向失控發展。

沒錯,這隻是一個小插曲。

但問題是,在她周密的計劃裡,彆說一個小插曲,就算是一個“時間點”的偏差,都是不應該出現的。

有一句話說得好,當你在自己家裡找到一隻蟑螂的時候,那說明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早就已經有無數的蟑螂在繁衍生息了。

東風兵團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的“戰略價值”已經不是剛從蒲北離開時候的東風兵團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