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沉最終還是參與了吉雅與小魚的談話,但他隻負責交易部分,對後續一切真正的“情報交接”,他都不打算參與一點。
信息直接給到小魚手上,東風兵團不看、不聽、不知道,隻負責按照小魚方麵的要求,給吉雅提供支持。
這是最保險的方法,但也是相對有些過於保守的方法。
對陳沉的選擇,小魚顯得有些驚訝。
因為在她看來,陳沉對情報和技術的需求還是很高的,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風險。
但實際上,陳沉根本就不需要通過吉雅去了解那些信息。
在前一世,吉雅手裡的那些信息,早就已經被扒了個底朝天了
所以,他也隻是簡單地給了小魚一個不容懷疑的解釋:
不是不想知道,是現在時機還不到。
等從敘利亞回來,需要在這方麵有所準備的時候,他自然會去問小魚的。
這麼一來,小魚眼裡陳沉的“反常”就變成了“懂事”,悄無聲息地,陳沉又在小魚那裡刷了一波好感。
看著小魚滿意的表情,陳沉自己都忍不住汗顏。
玩兒心機玩到自己同誌身上了,是真該死啊.
不過玩笑歸玩笑,這對多方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一切談妥之後,吉雅向小魚交付了第一批次的情報,而同樣的,小魚則通過各種資源運作,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
蒲北的身份,克欽、密支那的身份。
剛剛打下來的地盤立刻派上了用武之地,吉雅對此也相當滿意。
在安排落地之後,她也向小魚承諾,會在未來三個月之內交付第二批情報。
同時,她也承諾,在小魚那邊利用這些情報達成目的之前,她和她背後的組織,絕對不會對外泄露一點。
——
對與這一點,無論是小魚和陳沉都持懷疑態度。
但至少,現在北邊確實是掌握了先機
談到最後,三方勉強可以算得上是“賓主儘歡”,送走小魚之後,吉雅也徹底放鬆下來。
看著對麵的陳沉,她笑意融融地說道:
“看來,你又要給我當一段時間保鏢了。”
“怎麼樣,有沒有一種回到原點的感覺?”
“確實回到原點。”
陳沉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會安排胡狼照顧你——或者明說吧,在獲得明確信號之前,你將繼續維持被軟禁的狀態。”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你才可以獲得有限度的自由。”
“這是為了你和我們的安全考慮,希望你能理解。”
話音落下,吉雅的笑容立刻凝固。
“.胡狼是泰國人,沒錯吧?”
“你要把我重新交到泰國人的手裡?”
陳沉嗬嗬一笑,回答道:
“他不太算是了,他已經開始讀魯迅文集了。”
“.沉船,我不得不承認,在尋找盟友這一方麵,我們勢均力敵。”
吉雅輕輕歎了口氣,繼續問道:
“所以我會被軟禁在哪裡?猛卡?還是密支那?”
“猛卡。不過你放心,現在猛卡的條件,可比以前要好得多了。”
在這一點上,陳沉確實沒有撒謊。
隨著小猛拉的“收複”,再加上此前鋪墊的大其力-景棟大動脈的打通,整個蒲北的經濟活動瞬間就產生了一個質的飛躍。
以往那些想花也花不出去的錢、或者說想花出去得費更多心思的錢,現在都已經有了新的流向。
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包括何布帕、何邦雄在內的一類軍閥,都已經不再熱衷於收藏各種現金等價物和奢侈品,反而開始將資金投入到更多、更複雜的普通消費級產品上了。
電子設備、娛樂設備、體育和健身器材、更豐富的餐飲服務、更廉價的日用品和生活物資.
就在前一個月,猛卡甚至還終於開出了第一家家居超市、第一家大型水果貿易市場、第一家購物中心。
蒲北已然在悄悄發生變化,隻不過這樣的變化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看著陳沉略有些自得的表情,吉雅感慨地點了點頭。
“兩年半的時間,伱確實改變了這裡。”
“從某種意義上講,你是個英雄。”
“或者用你們的詞語來說,你是個梟雄。”
“沉船,你還記得嗎?在我剛見到你的時候,你被人叫做修羅。”
“那個時候,大家都認為,你隻會給這片土地帶來新的、更血腥的災難。”
“所有人都預見到了那樣的災難,但沒有人能阻止你們”
“沉船,現在還有人叫你修羅嗎?”
“太多了。”
陳沉略帶嘲諷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不過,現在叫我修羅的已經不是蒲北人了。”
“是你們這些跑得快的西方記者,當然,還有西方語境下那些沒腦子的民眾。”
陳沉的話讓吉雅略微有些尷尬,她下意識地咳嗽一聲,隨後說道:
“不是所有人都沒腦子,隻是他們隻能看到政府願意讓他們看到的東西。”
“言論自由其實就是一個笑話.這一點,我想你不會不清楚。”
“當然。”
陳沉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跟她過多討論,於是便站起身,對吉雅說道:
“走吧,胡狼應該已經安排好了你的住處。”
“我們一起去看看。”
“沒問題。”
吉雅順從地跟在了陳沉身後,走出彆墅,兩人坐上了已經整裝待發的猛士車,隨後又開到了城郊的東風兵團營地。
下車之後,吉雅完全被她所看到的東西驚呆了。
正在訓練的軍容嚴整的士兵、成排的裝甲車和坦克、精心規劃布局的營房和各種設施、一個小型機場、以及機場上的3架不同型號的直升機.
“你建立了一支軍隊。”
吉雅轉向陳沉,由衷地說道:
“你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一開始以為,你是依靠各種斡旋手段收服了其他軍閥,但現在看來你是把他們打服了。”
“那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是一個傭兵應該有的手段。”
陳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直接把吉雅帶到了胡狼在營地的臨時辦公室裡。
兩人見麵時,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複雜,但基於“職業素養”,胡狼還是很快安排好了一切,直接把吉雅送到了她的住處。
等他離開之後,胡狼才湊到陳沉麵前,又是好奇、又是痛心疾首地問道:
“你怎麼不把她乾掉?需不需要我幫你動手?”
“.彆想了,人家有保命符。”
“還有?!”
胡狼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普普通通的“記者”,身上怎麼會藏著那麼多底牌。
一次又一次地逃脫必死的困局,一次又一次用“令人不愉快”的方式達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