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
洛青衣在信中最後發出了感歎。
當然,洛青衣還問了另外一件事情,問他是否認識雲溪公主。
雲溪公主?
方易微微一怔,他倒是認識一個喚作雲熙的趙王之女,卻並不認識雲溪公主。
沒有猶豫,方易提起筆來,給洛青衣回了一封信。
大致內容是說他寄情於大好河山,拜訪古跡,走尋當年夫子和其他三聖走過的道路,大有收獲,已經徹底穩固了翰林境界,正在繼續積蓄力量,衝擊大學士之境。
然後也對洛青衣的擔心,表達了寬慰。
洛神侯畢竟也是七品,而且是最為頂尖的七品。
雖然江湖之中八品武修數量不在少數,但是洛神侯滅掉的宗門,都是一些平素裡心存反誌的宗門,倒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九大宗門之間議事,要發難的也是大離朝廷,並非是針對神侯。
最後,方易回複了洛青衣的問題,說他並不認識雲溪公主,隻是認識一個喚作“雲熙”的趙王之女。
……
最後,方易拿出了自己懷中的玉佩。
懷中玉佩依舊是那位趙王之女雲熙發來的消息。
一方麵在向方易討要著話本,一方麵給方易傳遞了一些她了解到的消息。
方易猶豫了片刻,將玉佩放在了一邊,沒有任何回複,而後便倒頭就睡了。
……
江南學宮,趙喆住處。
趙喆心有所感,抬手微微一招,一封書信便是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完信件之後,趙喆抬手再度一招:“喚驚蟄大儒。”
不多時,王驚蟄不知從何處歸來,來到趙喆麵前,開口道:“師尊,您找我。”
“看看這封信。”趙喆將方易傳來的信件,遞給了王驚蟄。
王驚蟄認真研讀,讀完之後臉色登時大變:“這麼說,東南海域的魔族之亂,很有可能是在故意誘導,或者故意引開我們的視線??”
“血魔宗,這是個什麼宗門?”王驚蟄此時開口問道。
“很有可能。”趙喆回了王驚蟄第一個問題,又道:“方易查到了這些,對我們至關重要,此事,我要儘快稟告給無極大儒。”
趙無極現在是當朝第二位八品大儒,受到了大離朝廷的尊崇,現在和宋大儒平起平坐,加封宰輔之位,不過趙無極大儒平素好戰,並不擅長為官之道,不過卻也在京城之中行走,表麵上是接受了大離朝廷的加封,其實則是在暗中監視宋之問。
趙無極大儒之前說過:“姓宋的不是好人,他們既然算計方易,本尊就在京城監視他們,一旦他們敢對方易下手,本尊就可立即出手,可保方易性命無憂。”
眼下,方易查出了如此一個驚天秘密,自然是要儘快讓趙無極大儒知曉。
……
皇宮,大離學宮。
雲溪此時望著手中的玉佩在發呆。
洛青衣也心有不安,此時雖然手捧著書卷,但一刻都無法入神。
直到某一刻,洛青衣感覺心中一動,而後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雲溪看了一眼洛青衣匆匆而去的背影,突然間捂住了胸口,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已經猜到了。
他不會回複她,但是絕對會給他的妻子回信。
雲溪想到這,又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他憑什麼給我回信呢,我又不是他的誰。”
“但是青衣,可是他的妻子啊……”
可每每想到這,雲溪都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鋒利的尖針紮一樣,痛得她無法呼吸。
她很快就會成為蠱王之子的妻子,一個被大離皇室遺棄、被父皇遺棄的皇女。
她第一次在話本中讀到過一個詞,叫做“心碎”。
當時的雲溪,不過十二三歲,還不太懂這個詞的意思。
她還專門查閱了這個詞的意思,意指形容一個人悲傷至極,悲痛萬分。
她當時還不能體驗到什麼叫做悲傷至極,什麼叫做悲痛萬分。
但是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碎了。
她明明隻見過他沒幾麵,也沒有和他有過什麼驚天動地的過往,可為什麼,自己想到他就心生歡喜,而得不到他的回複,就如此悲痛呢。
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了吧。
“青衣,我好羨慕你啊……”雲溪眼中,淚珠如線,斷了之後,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書桌之上,她雙眼模糊,緩緩的歪倒了腦袋,倒在書桌之上,她將玉佩緊緊貼在胸口,死死的抓住,一刻也不願意鬆開。
而洛青衣則站在窗外,一動不動,此時她看著雲溪此時的神情,忽然間歎了口氣。
原來她匆匆離開,隻是站在了窗外。
她手中正是方易寄回來的信紙。
“夫君這個傻子……”洛青衣嘟囔了一句,而後又看著雲溪,再度低聲歎息了一聲:“雲溪,你也是個傻子……”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