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試探著沈蘊。
他曾對沈蘊恭敬過,他崇敬這種人,但現在的沈蘊,隻是一個凡人的身體裡,裝著一個強大的靈魂罷了。
他也需要度量,現在的沈蘊,值不值得他在這間房
間裡待著。
“那我殺了他,你應該也不會介意吧?”楊戩陡然站了起來,兩步,便走到了蓉蓉的身後。
此時後者身陷靈魂的痛苦之中,全然察覺不到外界發生的事情。
楊戩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刀,慢慢地朝著那白皙的脖頸移去。
沈蘊眯起了眼睛,就在那刀尖要觸碰到蓉蓉的肌膚時,他突然說道:“如果你想殺了她,我不會阻攔,我可以實話告訴你,現在的我,也阻攔不了,但你絕對會因此付出代價的,楊戩,你可以試試。”
“這算是威脅麼?”說著,楊戩的小刀在蓉蓉的身前晃動了幾下。
他仿佛在挑逗著房間裡的人,一次又一次的。
沈蘊失去耐心了。
“你可以現在,殺了我。”他看著楊戩極為認真地說道。
這不是請求,也不像是命令。
不是祈求,也不是奢望。
就是這麼一段平靜的話。
仿佛沈蘊昨日回到這個房間,蓉蓉對他說飯好了。
仿佛晚飯過後,沈蘊說一句‘我飽了’。
順利成章,一個簡單的陳述句。
下一息,楊戩來到了沈蘊的麵前。
那冰冷的短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蘊仰起頭來,迎著他的刀鋒。
清秀的眉頭,突然微微湊近,他問道:“你敢麼?”
哮天犬全神貫注地看著兩人。
它也想知道,自己的主人在此時會做出什麼選擇。
但它更偏向於,現在一刀結果了這個詭異的男人。
萬事大吉,生活重新回歸以前的樣子,還是顯聖真
君,它也還是哮天神犬。
但楊戩停住了許久,像是在思考一般。
大抵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好像下定了決心,嘴角微微挑起。
短刀朝著沈蘊的肌膚,刺去。
沈蘊眼睛一眯,那短刀卻在碰到他的皮膚時,化作了一道光。
那光輝朝著蓉蓉的身體飄去,一瞬之間,她便不再那麼痛苦了。
楊戩無奈地坐了回去,道:“你猜的沒錯,我的確不敢,我也不敢相信,一個讓三界頭疼,一個毀我天眼的人,能夠這麼輕易地被我殺死。”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不會殺你,但也不會與你為伍,我有著自己的驕傲,你的命給你留著,其實是做了一個交易,你得幫我治好天眼,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存在,不會與天庭講,當然也不會與青丘上的人講。”
沈蘊笑了笑,道:“不錯,很公平。”
旋即,他又說道:“謝了。”
道謝不是為了感謝楊戩的不殺,而是因為楊戩救了蓉蓉而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