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宛如豔鬼(2 / 2)

就在陶微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做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收到了他做的短視頻賬號自己的關注上線的消息。

是那個L。

陶微鬼使神差般點進自己的賬號,找到了這位關注,點進去一看一眼而來的就是那位人的個性簽名。

深林昨夜雨,新筍幾時生。

陶微的指尖一頓,隨後匆匆下線。

*

葉宛和陶明華準備的聚會如期舉行,或許是聽到覃家和宋家都會來的消息,那群之前從未踏進陶家門的人忽然之間也來湊個熱鬨。

陶微被葉宛精心打扮,可是和陶瑜那近乎成熟且有風度的穿著打扮,陶微幾乎算得上是幼稚。

像是一個精致的被人打扮的玩偶,陶微對上陶瑜的視線之後眼皮一垂,隨後躲開陶瑜的注視。

聚會慢慢開始,葉宛沒有機會盯著陶微讓他來看著覃庭和宋啟銘到底有沒有來,好能及時地招待他們。

可是陶微看著葉宛那眼角幾乎沒有下來的笑容,嫣紅的指甲很漂亮。

陶明華在準備迎客時不知道是不是陶微的錯覺,他好像要開口訓斥些什麼,葉宛卻急匆匆攔住他。

俯身耳語說了些什麼,陶明華就像是看著爛泥扶不上牆的浪蕩子一般,隨後哼了一聲,帶著陶瑜走了。

陶微有些局促的握住自己的手,可是心中的情緒翻湧。他看著魚缸裡麵擺著尾巴悠然遊著的金魚,心中忽然生出些惡毒的心思。

是故意讓自己的爸媽看到自己這樣一副樣子,而你冷眼看著,卻在我看向你時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

陶微不想等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花園的小路被清理出來,順著小徑往裡麵走卻繞到了那個才清理不久的噴泉。

噴泉的水聲傳到陶微的耳邊,微風簌簌,灌木裡的花朵隨著清風搖晃,露濕豔重。

就像是之前許多次陶微被那群人欺負回家之後得不到母親和父親安慰之後一般,他來到噴泉旁邊,仔細看著那水池裡不斷晃動的水。

心中有萬千思緒,卻說不出來。

*

等到覃庭和宋啟銘姍姍來遲,聚會已經過了一半,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已經走了有一會了。

不知道誰放出來的消息,人們就像是知道覃家和宋家的少爺會來之後便都耐心等待。

覃庭看著一堆人圍著他上來,臉都臭了。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不斷掃視周圍的人,沒有他想看見的人。接著他往四周去看,可是環顧一周,還是沒有那個人的半點影子。

宋啟銘挑眉看著周圍的人,隨後找到葉宛。

“陶微呢?”

這話就像是驚雷打在葉宛的身上,她轉身看向她安排的那個專門讓陶微等待的位置,那裡卻空無一人。

她的笑臉頓時僵住了,隨之而來的她看到覃庭和宋啟銘這兩位小輩臉色頓時變差。

葉宛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陶微啊,可能嫌棄這裡人太多了,去外麵花園噴泉附近了。”

陶明華從一堆人的應酬奉承中擠出來,看著覃庭和宋啟銘想要說幾句,卻看見他們往外麵走了。

他剛想要找自己的妻子問,卻聽見自己的妻子說:“哎喲,我家陶微和覃庭關係是很好,估計是去找陶微了。你剛剛不時聽到他要找陶微嗎?”

忽然之間他也什麼都明白了。

陶明華拿著酒杯,看著自己的養子遊刃有餘的和那些商人交談,而自己的親生兒子。

造孽,陶明華忍不住想,到底是為什麼生這個兒子?

*

或許是因為葉宛愛花,花園被打理得很好,覃庭順著小徑往裡麵走,麵上雖然不顯,但是心中卻有了些怒氣。

他和宋啟銘這種人打小就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長這麼大以來除了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吃過虧,從來沒有因為彆人發怒。

可是現在,覃庭皺著眉,忍不住冷笑。

邀約是你主動的,但是他的人到了,卻看不見人,甚至需要他們親自去找。

宋啟銘看著周圍的花圃,說:“快到了。”

不遠處的噴泉聲確實顯示著這條路來到了儘頭。

那處並不昏暗,哪怕這塊地方少有人踏足,為了撐場麵路燈全都開著。

在距離陶微兩三米遠處,他們停住了腳步。

陶微側坐在噴泉旁,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就在覃庭想要出聲的時候,他卻忽然之間聽到啪嗒一聲,被表盤反射的光四散,緊接著撲通一聲。

“我討厭你。”

宋啟銘微微眯眸,隨後看向一側的覃庭的表情。

那雙眼睛微微眯著,卻仿佛蘊含著滔天的怒火,他直勾勾地看著陶微那側過身去而微微顯露的側臉。

那句我討厭你出來之後,覃庭幾乎是在冷笑,他看著陶微那膽大包天的動作,忽地嗤笑。

緊接著掏出自己口袋裡放著的禮盒。包裝精致且極其精巧,裡麵裝的東西絕對價格不菲。

陶微隻感受到自己的臉頰處忽然間擦過什麼東西,在那之後,又是一聲撲通入水的聲音。

嘶,陶微輕輕開口,隨後慌張地看向自己的身後。

隱匿在黑暗中的覃庭和宋啟銘緩緩出現。路燈在他們的身後,光打在他們寬闊的後背,高大的陰影籠罩住了陶微。

他感受著光亮一點點被眼前的兩人吞噬,幾乎是瑟縮不已。

陶微跌坐在地上,幾乎不敢開口。那帶著怒氣往他臉頰擦過的東西已經證明了一切。

眼前的兩人早已經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他說了什麼,那幾乎是生硬到讓人難受的表情更加說明了這一切。

“你膽子挺大的啊,不過是半年不見。”

是宋啟銘。

陶微看向他,看向這個時常陪在覃庭身邊,總是帶著笑臉的人。

“怎麼不說話了?”宋啟銘又問。

陶微咽了一口唾沫,垂下眼睫,幾乎是顫抖著往身後退,他忍不住發抖,他也想解釋。

可是這段時間他因為自己的外貌而得到他們格外的寬待以及半年未曾待在他們身邊的寬鬆讓陶微弱化了自己對於他們的恐懼。

他忍不住拚命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卻隻能吐出不是這兩個字。

陶微不知道的是,他這副樣子簡直讓人憐顧。

那原本挺直的脊背因為跌坐而彎下來,雪白熨燙妥帖的白襯衫也因此有了褶皺。男子站在月色下,烏黑的發絲隨風四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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