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他們沒有為難他。
出去之後的陶微順著彆人的指引來到洗手間,額頭開始忍不住冒冷汗。腹部開始絞痛,但他卻沉默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覃庭和宋啟銘這麼輕易地把他放走,一定沒有這麼簡單。若是以前的陶微,他會忍耐,他會找借口離開,但這次陶微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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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陶微離開,覃庭的臉色忽然變差,他有些不滿地說道:“不是說好隨便說一下就可以嗎?你不會被這人的皮囊迷住了吧?”
宋啟銘在旁邊搭腔:“喲,這人以前長什麼樣你不清楚?可彆被騙了。”
顧穆宣顯然沒有想到眼前兩人的反應這麼大,他忽然有些不耐,想要反駁,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放心,我知道。等到人回來的時候說出真相不是嗎。我有分寸。”
覃庭眯眸,那雙風眼打量著顧穆宣,在認為眼前這人並沒有因為多留學就改變自己那一肚子壞水之後才換了一個話題。
“到時候有人會來告訴我們陶微到了門口,你隻需要順著我們的話接下去就行了。”
顧穆宣百無聊賴地點點頭,隨後看向旁邊陶微的位置。
可是覃庭的話音剛落,包間的門便被推開了,陶微竟然現在這個時間點回來了。
陶微垂下眼睫,隨後又快速抬起,快步來到顧穆宣身邊,語氣很愉悅:“你知道這條手帕嗎?”
陶微伸出雙手,捧著一條手帕,做工精致,角落帶著一朵不知名花的刺繡,手帕是鎏金色的,而陶微的指尖不知為何帶著粉。
宛如獻寶一般遞到顧穆宣身邊。
可惜顧穆宣完全不記得,身邊的覃庭掀了掀眼皮,麵無表情地看向他,他是在示意該停止這場表演了。
陶微隻聽到眼前的人語氣柔和下來,那雙不笑時總是稍顯冷厲的眼睛此刻帶著笑意,說:“我記得。”
陶微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好消息一般,仰起頭,幾乎是無比信賴地看著他,說:“那時候我一不小心摔傷了,你給了我這條手帕。”
身邊的覃庭和宋啟銘的表情已經很不好了,他麼看著顧穆宣,卻見他伸手接過那條手帕。
或許是覃庭實在不願意看著這些假惺惺的畫麵,他忽然喊了一句:“顧穆宣你真的記得嗎?”
顧穆宣的指尖剛碰到陶微的手上的手帕,隨後動作一滯,接著拿過來。
“我當然不記得。”
這句話一出,陶微的臉色頓時蒼白,他微微張嘴,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看向他,帶著驚疑。
顧穆宣將陶微的手帕握在手心,語氣帶著幾分玩味,說:“你還記得為什麼你總是被推下遊泳池嗎?”
陶微的身子顫抖,不可置信地跌坐在椅子上,聲音艱澀:“不是因為那群人嗎?”
可惜陶微在說這句話時根本不敢直視顧穆宣,他有些緊張,緊張到竟然想要拿回那條手帕。
但這是無用功,顧穆宣猛地拽住陶微那秀氣的手腕,語氣冷硬:“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和你這樣的人玩?憑你那一身肥肉?憑你那窩囊到極點的性格?”
陶微的臉色越來越白,唇瓣緊閉,可是那雙眼睛卻越來越霧蒙蒙,到最後竟然忍不住合上眼睛,眼淚悄悄落了出來。
“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陶微忽然變得哀切起來,他的眼睫顫個不停,就像是四處翻飛無處可落腳的蝴蝶。
明明被顧穆宣桎梏住手腕,卻拚命掙紮開,隨後握住了顧穆宣的手,高於正常人的溫度傳遞到了顧穆宣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