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歆接過來,勉強的笑了笑。
她可不敢想和紀南知搞好關係,她隻是不願挨罵的人是自己媽媽。
紀南知這種叛逆期高中男生任歆可見多了,起床氣一犯堪比瘋狗上樹,加上任歆昨晚和他結下那麼大的梁子,今天指不定怎麼罵人呢。
任歆咽了口水,徑直走到一樓最裡端的房間。
連敲了幾次門都沒人回應,任歆正要放棄時,突然聽見裡麵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進來。”
任歆沒有多想,緩緩打開了門。
紀南知這個房間是一樓最大的臥室,有一整麵落地窗大陽台,因為麵積太大,把圓床和櫃子都顯得格外嬌小。
他昨晚忘記拉上窗簾,現在旭日初升,照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房間牆體是天藍色,牆上還畫了一艘帥氣的白帆船。
看樣子這屋子裝修得很早。
“吃早飯了。”任歆嗅到房間裡淡淡的香氣,輕輕把早點放在床頭櫃,看向了床上的人。
或許是因為行動不便,他睡前忘記拉上窗簾卻又受不了亮光,隻能把腦袋縮進米白色被子裡,隻露出些許淩亂的黑發。
任歆記得骨折病人需要抬高患肢,他也沒有,用來墊腿的軟枕掉在地毯上,受傷的長腿隨意彎曲擺放著,被子蓋得不嚴實,還露出了一截大腿蒼白的皮膚。
“什麼。”半夢半醒的紀南知有些迷茫,伸手緩緩抓開頭上的被子,但也沒睜眼。
白淨的側臉露出來,纖長的睫毛搭在眼下,麵上神色平靜,沒有昨晚那咄咄逼人的樣子。
“吃早飯了。”任歆重複了一句,伸手把桌上的早點朝他推了推。
紀南知又緩了一會兒才勉強睜開眼,他不是習慣皺眉的人,靜靜睜開眼看了片刻,看清是任歆才皺起眉頭。
紀南知很快說了清醒後的第一句話:“你要乾什麼?又想打我?”
任歆啞然。
見她木木站在原地,紀南知又轉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早點。
“你端進來的?”
任歆點頭。
紀南知低哼一聲,轉頭不再看早點,閉上眼冷冷道:“拿出去,彆用你的臟手碰我的餐具。”
任歆一怔,立在原地。無端仿佛起了一陣冷風,毫不留情吹向自己。紀南知的話像是給了她一記無形的巴掌。
任歆還呆滯著,他又說:“還有,你以後不準進我的房間,待會兒把陳阿姨叫進來給我打掃乾淨。”
嗡的一聲。
任歆感覺自己腦子裡像爆炸了一個核電站,炸得她渾身發抖呼吸滾燙。雖然已經做好準備,但真正被他惡意羞辱,任歆依然感到委屈。
畢竟當了那麼多年乖乖女,無論在學校還是在家裡,從沒有人這樣尖銳的罵過她。
“好……”
任歆手指發麻,也記不清自己是怎樣端起盤子艱難的走出去,假裝無事發生,坐在餐桌前啃了半塊吐司,味同嚼蠟,最後隨意找了個理由回了二樓的房間。
任歆縮到床邊,剛一坐下眼淚便一顆顆接連不斷冒出來,迅速撥打了顧曉茗的電話。
顧曉茗是任歆在芥城一中最好的朋友,兩人以前無話不談,上廁所也要一起去。顧曉茗爸媽對她管的不嚴,她每天都要睡到很晚才起床。
今天也不例外,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