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袋子，就像是無底洞似的。
楚子寧心裡不由泛起了嘀咕。
“難道，這也是上古大宗的手段？”
大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一妖，終於結束了清掃。
分身邀請楚子寧，返回左家。
楚子寧自然沒有拒絕，相比於分身對楚子寧的好奇，他對分身的好奇，更加濃烈和炙熱。
回到左家，兩人麵對麵坐著，讓徐思蘭倒了一杯茶水。
“能和我說說除妖人的情況嗎？”
分身開門見山地問道，他對於除妖人這個組織，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從組織的名字就能夠得知，這是一個專門斬妖除魔的人族組織。
隻不過，看起來除妖人的情況不太好。
像雲山縣這種縣城，都成了妖族的地盤。
楚子寧苦苦一笑，對著分身也沒有任何的隱瞞。
“就如同前輩你看到的這般，目前大晉之中，妖禍頻發，除妖人麵對妖物，已經有些力有未逮了。”
“雲山縣居然成了妖族的地盤，在前往雲山縣之前，我居然完全沒有得到任何的情報，這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楚子寧娓娓道來，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是有些鐵青。
雲山縣妖物泛濫，這是他們除妖人的失職。
“大晉其他地方，妖物也像雲山縣這麼囂張嗎？”
“以前我覺得沒有，不過來了雲山縣後……”
楚子寧的語氣猶猶豫豫的，並不確定。
因為雲山縣的種種，太過駭人聽聞。
大晉之中，還有不少已經平定了妖族的州縣。
但是這些州縣，是真的平定了妖族？
還是被妖族徹底控製起來了？
楚子寧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你們除妖人的實力如何？”分身接著問道。
他對於除妖人的實力，非常的好奇。
從之前楚子寧的戰鬥中就能夠看到，除妖人，並非純粹的武者。
純粹的武者，能長出狼的手臂嗎？
這種狀態，有點像是變身。
在分身看來，楚子寧在變身之前，最多隻有練氣二層的實力。
變身之後，實力迅速增長，已經能夠媲美練氣五層了。
彆看楚子寧在虎妖的手中，不堪一擊。
若是對付徐思蘭這種小妖，手拿把掐的。
“除妖人的內部，把除妖人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層次，我目前就是黃階除妖人，能夠對付五階大妖。”
“那玄階、地階和天階除妖人呢？”
“玄階除妖人，能夠對付七階妖將，地階除妖人，能夠對付九階妖將。”
“至於天階除妖人，傳說是能夠對付妖王的存在。”
“傳說？”
分身眉頭一挑。
楚子寧麵對分身的質疑，苦笑一聲。
“的確就是傳說，天階除妖人太過稀少，每一個天階除妖人，都是傳奇的存在，甚至當前有沒有天階除妖人，都不一定。”
楚子寧的話，讓分身陷入了沉思。
天階除妖人，能夠對付妖王，多半也是築基級彆的戰力。
顯然，麵對妖族的攻勢，人族能夠抵抗十萬年，還沒有完全陷落，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底蘊。
楚子寧的出現，讓分身意識到，大晉的情況，比他預料中最糟糕的情況，要好上許多。
至少，隻有在部分地區，人族是被圈養了。
還有不少地方，人族的除妖人，還在抵抗。
當然，這個部分，需要打上問號。
誰也不能確認，目前人族能掌控多少地盤。
總之，大晉目前的局勢，對於人族來說，越來越糟糕了。
“你之前施展出來的手段，似乎不是武學吧。”分身接著問道。
楚子寧長出狼爪子，身上彌漫著妖氣的一幕，讓分身感到非常的好奇。
楚子寧聽到分身的問題，心頭一震，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眼前的這位前輩，絕對沒有遇到過除妖人。
他肯定是得到了上古大宗的傳承，一個人修煉到這種層次。
“這是我們除妖人的絕學——融妖大法！”
“融妖大法能讓武者融合妖族的血脈，擁有比大宗師還要強大的力量。”
楚子寧說起融妖大法的時候，嘴角控製不住地微微上揚，夾雜著驕傲的口吻和語氣。
經過楚子寧的一番介紹，分身終於對除妖人的融妖大法，有了初步的了解。
融妖大法，將妖族的血脈，融入武者的體內。
讓武者擁有一部分妖族的力量。
楚子寧熔煉的妖族血脈，就是一頭狼妖的血液。
通過融合妖血，獲取力量。
看來大晉的人族，真的是被逼急了。
要不然也不會想出這種邪門的辦法出來。
雖然分身沒有修煉過融妖大法，但是以他的眼力，還是能夠看出，融妖大法之中，有不少弊端。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在融合妖族血液的時候，武者會聽到妖神的低語。
妖神的低語，對於妖族來說，是無上至寶，能夠從中得到功法傳承。
但是對於武者來說，便是噩夢，心誌不堅定的武者，會被妖神的低語汙染，淪為半人半妖毫無理智的怪物。
“天階除妖人，是要融合妖王的血液吧。”分身猜測地說道。
楚子寧點點頭，證實了分身的猜測。
“前輩你猜得沒錯，融合妖王血液的時候，妖神的低語會格外的強烈，想要保持理智，難於上青天。”
“正因為如此，所以天階除妖人才如此的稀少。”
分身微微頷首，畢竟妖王和妖將之間，有著質的區彆。
小妖、大妖、妖將，都是練氣層次。
妖王，是築基層次。
這兩者的血液造成的低語，能一樣嗎？
天階除妖人，如此稀少，也就不足為怪了。
楚子寧接著說道：“前輩我這次雲山縣，乃是為了上古大宗青城觀的遺跡。”
“不知道前輩你對青城觀的遺跡，有多少了解？”
分身搖了搖頭。
他來大晉才沒多久，哪會知道上古大宗的事情？
“能和我說說上古大宗的事情嗎？”
看到分身假裝詢問，楚子寧更加確定，眼前的前輩，肯定是得到上古大宗的傳承，隻是不願意多說。
如果是他，他也肯定不願意和一個陌生人，分享自己的機緣。
楚子寧語氣平緩，娓娓道來：“上古大宗，是對天地大變之前就存在的宗門的統稱。”
“在天地大變之前，這些上古大宗，才是大晉的主人，就連人間的帝王，都有看他們的眼色。”
“後來天地大變，妖族崛起，在和妖族的大戰中，這些上古大宗逐漸衰弱滅門。”
“到了如今，已經沒有上古大宗的存在了。”
“很多絕學，也隨著上古大宗的滅門而失傳。”
“我這次尋找的青城觀，精通煉丹之法，在遺跡中，存在不少清靈元丹，有凝神靜氣，保持理智的效果。”
“對於除妖人融合妖血來說，有救命的效果。”
保持心智的丹藥？
這種丹藥，九連山中非常常見，品類極多。
從練氣修士都能儘情服用的清心丹，到結丹修士專屬的冰魄玄丹，奢簡由人。
一時間，分身想到了倒賣的商機。
不過在倒賣之前，他還要確定，楚子寧口中的清靈元丹，是不是如他所想，是清心丹一類的丹藥。
接下來幾天中。
分身陪著楚子寧，探索了青城觀的遺跡。
探索的過程中，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楚子寧也如願以償地找到了清靈元丹，分身隻要了一枚，用來研究，其他的全都送給了楚子寧。
對於分身的大方，楚子寧臉上的感激，如同已滿出來的水一樣。
“你要嘗試融合第二種妖族血液，晉升玄階除妖人？”
分身聽到楚子寧的決定，眼中充滿了好奇。
楚子寧點點頭，鄭重地說道。
“還請前輩你幫我護法。”
“萬一我失敗了，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還請前輩你斬殺我，以免我為禍蒼生。”
楚子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露出一抹決然。
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除妖人，就是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
不僅是死於妖族之手的危險。
更大的危險，來自體內妖血的失控。
一旦失控，變成毫無理智的怪物，危害還在妖族之上。
“我知道了，你放心突破吧。”
“如果你失敗了，我會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的！”
楚子寧：……
不知道為什麼，分身說的話，他總覺得有些不吉利。
楚子寧經過一番煩瑣的沐浴禱告後，方才開始閉關。
這些前置步驟，在分身看來，純粹就是心理安慰。
修煉靜室之中的楚子寧，服下一枚清靈元丹，隻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流，流淌在他的靈台之中。
讓他感覺十分的舒適，往日裡的煩惱，全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緊接著，他又拿出一瓶妖族的精血。
這是一頭八階狼妖的精血。
融合八階狼妖的精血後，獲取部分的力量，能夠對付七階妖物。
當然融合後的具體實力，還要看融合的效果。
融合效果好的除妖人，能夠斬殺七階妖物，融合不好的除妖人，就連六階妖物，對付起來都困難。
楚子寧盯著狼妖的精血，看了許久，隨後眼神變得決然。
仰頭張嘴，一口將狼妖的精血，吞入腹中。
緊接著，他感覺體內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了。
與此同時，在楚子寧的耳邊，出現斷斷續續的幻聽。
這便是來自妖神的低語。
“建木……長……生……”
在聽到這些低語的瞬間，楚子寧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精神衝擊，五官皺成一團，露出猙獰的表情。
脖子上，青筋爆出，一副似乎會爆體而亡的模樣。
楚子寧突破的全過程，全被分身看在眼裡。
這個過程，和分身猜測的大差不差。
若是楚子寧承受不住妖神的低語，他會第一時間出手，將其滅殺。
至於清靈元丹的效果，在分身看來，還不如清心丹。
隻能說，大晉的世界等級，限製了人族的發展。
大晉上古大宗的實力，最多也就和清河劉家相當。
整體文明等級，比九連山差了不止一個等級。
這讓分身有些氣餒。
這意味著，大晉上古大宗的傳承，意義有限，不像大周的上古修仙界，底蘊遠超九連山，甚至和上屆雲夢界相比，也不遑多讓。
因此大周上古修仙界的諸多傳承，極為寶貴。
不想大晉的上古大宗，即便還有傳承留下來，多半也是雞肋。
“我太貪心了！”
“大晉數不儘的妖獸，難道還不滿足嗎？”
等了一個時辰之後，靜室中狂暴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顯然楚子寧是成功了。
調息片刻後，楚子寧方才出關，走出靜室，臉上還帶著濃濃的喜悅。
顯然晉升玄階除妖人，對於楚子寧來說，是一件大喜事。
楚子寧對著分身拱了拱手，用感激的語氣說道。
“多謝前輩為我護法！”
“你融合了兩種妖獸精血，兩種精血在體內不會發生衝突嗎？”分身有些好奇地問道。
除妖人每次進階，都要融合一種遠超自己境界的妖獸精血。
在分身看來，簡直是太瘋狂了。
哪怕沒有妖神的低語，光是不同妖獸精血之間的衝突，就足以讓修士爆體而亡。
楚子寧的臉上，露出濃濃的苦笑，眸子之中，閃過一抹隱晦的黯淡。
“創造融妖大法的前輩，自然也清楚這門功法的弊端。”
“隻是妖族勢大，身為除妖人的我們，不得已而為之。”
分身和楚子寧兩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若非身處絕望，大晉的人族，怎麼會選擇如此瘋狂的道路？
要不要為大晉的人族，傳授全新的修煉道路？
分身心中暗暗思索。
九連山中，功法多如牛毛，其中也不乏通過煉化妖獸精血的煉體功法。
這些煉體功法，在數千年前，盛行一時。
不過隨著九連山的妖獸資源滅絕，這些以煉化妖獸精血為核心的功法，也隨之落寞。
在分身思索的時候，楚子寧的腦海中，也有諸多的念頭在碰撞。
“這位前輩的修行法門，與除妖人截然不同。”
“而且實力不俗，能夠對付六階大妖，聖旨對付妖將，也未必不行。”
“也就是說，這位前輩的修行法門，能修煉到玄階除妖人。”
“這種法門，即便不如除妖人體係，也頗為不俗了。”
“若是能發揚光大，絕對能增強人族的實力，平添一份勝算。”
“隻是……”
楚子寧臉上露出一抹難色。
修煉功法，事關武者的根本。
即便是父母親友，也不好隨便打聽。
更何況是他一個外人。
“或許能夠將前輩引薦進入除妖司，讓前輩對除妖司有認同感之後，再讓他公開修行法門。”
楚子寧心中暗暗盤算著，已經開始思索，如何將分身引薦進入除妖司。
就在兩人各自思索的時候。
一道驚雷，突然炸響。
分身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走出院落，眺目遠望。
剛剛還是大晴天的天色，突然沉了下來。
狂風大作，烏雲遮蔽。
沉悶的雷聲，在雲層深處響起。
緊接分身便漆黑的烏雲，被一隻無形巨手撕碎了，伴隨著狂風的席卷，一道紫色雷霆，從蒼穹之中劈了下來。
這道紫色雷霆之恐怖，仿佛是天地萬物的天敵。
死亡寂滅的氣息，洶湧而來。
“雷劫！”
分身深吸一口氣，目光一凝。
這是九爺在渡雷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