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漂亮哎。”想象那種情形,謝巧巧明顯意動:“那我們冬天再來一次。”
她看喬周:“喬喬,好不好?”
“好啊。”喬周也有點動心,笑道:“反正這以後是林衝的地盤,不怕他不招待。”
林衝就笑:“隻要你們不嫌棄,一切包在我身上,其實不僅是冬天,春天也可以來的,這邊春冬兩季,有五六個月左右,早間都有霧,一直要到太陽出來才散,要是一些陰天,太陽不出來,整天湖麵都給雲霧籠著,那不但好看,甚至有點兒嚇人。”
喬周謝巧巧給他的形容吸引了,都一臉的興致盎然,朱誌遠卻想到了另外的事。
“你們知道這湖裡為什麼產河豚嗎?”林衝道:“河豚嬌氣,一是溫度,要保持在十八到二十六度之間,高了會死,低了不吃食。”
“金魚啊。”井平衡插嘴。
林衝道:“另一個是,水質要好,水質太混濁的,也不行,而仙魚湖剛好滿足這兩條,湖底地熱,哪怕是冬天,湖水也有二十多度,而周圍的山水清澈乾淨,山間的泥土樹草腐爛生出的蟲子,隨水衝入湖中,又是最好的食料,所以這仙魚湖中,河豚特彆多,也特彆肯長。”
“能產多少河豚。”朱誌遠問:“一年能上十萬斤不?”
“這個沒人統計過。”林衝搖頭:“河豚有毒,敢吃的人不多,也不許賣,就沒人捕勞,沒個數。”
他一轉頭看到大波浪少婦,問道:“曹嫂子,問你個事哦。”
“什麼事啊林主任。”大波浪少婦站在門口問。
“這仙魚湖裡的仙魚有多少,有十萬斤不?”
“十萬斤?”大波浪少婦想了想,搖頭:“這個我不知道咧,怕沒有吧,十萬斤,好多的。”
“不止。”
外麵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應。
那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他探頭往店裡看了一眼,道:“仙魚湖裡的仙魚,真要撈,一百萬斤都可能打不住。”
“一百萬斤。”大波浪少婦嚇一跳:“不會吧,哪有那多。”
“絕對有。”老者一臉肯定:“五六十年代的時候,沒吃的,老書記來過這邊,準備組織民兵撈魚,當時估算過,要是把湖裡的仙魚全撈出來,不會少於一百萬斤,西麵那裡不是有一個拐彎嗎,叫葫蘆灣的,組織民兵攔了一下,就那個灣裡,撈出了十多萬斤魚,最多的就是仙魚,有七八萬斤。”
“葫蘆灣就撈出了七八萬斤?”大波浪少婦嘖嘖連聲:“那個灣沒多大啊。”
“是沒多大。”老者道:“所以我說,要是湖裡的魚都撈出來,光仙魚,不會少於一百萬斤。”
他說著卻又搖頭:“不過沒用,仙魚有毒,當時撈的那七八萬斤魚,根本處理不了。”
“怎麼處理不了。”大波浪少婦道:“仔細一點不就行了嗎?”
“一條兩條,那肯定沒事,但多了就不行了。”老者搖頭:“幾萬條呢,誰有那個細心都給你弄乾淨,而隻要有幾條弄不乾淨,就會中毒,誰敢吃。”
“那倒是。”大波浪少婦點頭。
“可惜了啊。”老者歎著氣,背了手,往外走,一麵走,一麵嘟囔:“仙魚就是仙魚,神仙下酒的菜,就不是給普通人吃的。”
“一年百萬斤。”朱誌遠輕聲念叼。
“那可能是有。”林衝道:“惱火的就是有毒,不過也正因為有毒,沒幾個人吃,所以才多吧。”
“百萬斤算什麼。”井平衡道:“我前不久看新聞,東北有個查乾湖,一年出三四百萬斤魚呢,而且他們的要求是,小於十斤以上的,統統不要,要是一兩斤以上的都撈出來,據說能上千萬斤。”
“一樣的啊。”喬周道:“今年把小的都撈了,明年就沒大的了啊。”
說話間,一個男子端了一大盆魚出來。
大波浪少婦也進來了,懷中抱著一隻貓,對林衝道:“林主任,先莫急啊,我讓我家白耳朵打個頭陣。”
那男子放下魚盆,拿一個小碗,夾了兩塊魚,倒了小半碗湯,放到另一邊的桌子上。
大波浪少婦把貓抱到桌子上,放開,那貓聞到鮮味,立刻就低頭吃了起來,不但把幾塊魚吃了,湯都舔乾淨了,很顯然,河豚的鮮味,很合它的胃口。
朱誌遠幾個全都看著,也明白大波浪少婦的意思,用貓來試毒。
這店子即然敢賣河豚,肯定手藝精到,但顧客十有八九也有顧忌,用貓先試一下,顧客放心,店家自己也放心。
貓吃完,意猶未儘,還對著這邊貓貓的叫。
“好了好了。”大波浪少婦把貓抱起來,對林衝道:“林主任,我家白耳朵打過先鋒了,沒事的,放心。”
“好咧。”林衝應道:“你家老曹的手藝,大家都信得過的。”
那姓曹的漢子就嘿嘿的笑,憨厚中透著精明,道:“林主任你們慢慢吃,我再炒兩個菜。”
他說著和大波浪少婦出去了,林衝對朱誌遠幾個道:“來,嘗嘗仙魚的滋味。”
朱誌遠井平衡幾個都聽說過河豚的美名,但都沒吃過,這會兒有貓試了毒,連喬周謝巧巧膽子都大了,紛紛伸出筷子,一嘗,個個讚不絕口。
“鮮。”
“確實是鮮。”
“又鮮又嫩。”
井平衡突然咦了一聲:“這個鮮和那個仙,是不是本不就是一個仙啊,所以仙魚其實就是鮮魚。”
“你到底說哪個鮮啊,此仙還是彼鮮?”林衝湊趣。
井平衡就哈哈大笑。
朱誌遠也笑,他吃了兩筷子,也不得不承認,河豚肉確實鮮美,比一般的魚,味道要好得多。
昨晚那一頓沒吃好,今天這一餐,倒是吃得痛快淋漓。
吃了飯,幾個人到湖邊玩,林衝又叫了一條船,到湖中逛了一圈。
湖水水質確實非常好,清澈透亮,湖中的河豚也多,一群一群的。
朱誌遠又問了這邊的情形,這邊沿湖有七八個村子,大約五六百戶人家,幾千人的樣子。
這些人沿湖而居,在湖邊種點田,山邊種點包穀,湖裡打點魚,基本能填飽肚子,活錢則要靠年輕人去外麵打工。
湖是國家的,但沒人管,這邊的工作點,以前收稅,前幾年稅也免了,現在基本沒什麼事,說是扶貧呢,又沒錢,無非是有了天災,山洪衝垮了屋子什麼的,往上報一下。
林衝這工作,不要收稅的情形下,其實非常清閒。
可問題是,太封閉了啊,出山七十裡,真的是整整七十裡,對於林衝這樣的年輕人來說,給封在這裡,真的是和林教頭發配差不多了。
朱誌遠把情況基本摸清楚了,心裡有了底,對林衝道:“林教頭,你放個消息出去。”
見林衝看著他,他道:“你就說,朱誌遠來了,在仙魚湖考察。”
見林衝眼光亮起來,朱誌遠道:“彆發鎮上,發到縣裡去,看看你們縣委縣政府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