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召見了朱誌遠,朱誌遠一進辦公室,他就站起來,熱情的過來跟朱誌遠握手。
“朱副處長,宮總走前跟我說,西芝的電機合同,還有奔遠礦,你都立了大功,真真是年輕有為啊。”
“哪裡。”朱誌遠一臉謙遜:“宮總誇讚了,主要還是宮總領導有方。”
“嗬嗬。”項章笑起來:“宮總走前,親自跟我說了,奔遠礦,如果沒有你,根本不可能那麼輕鬆重開,而且,即便開了,後期也還需要維護,而關健點就在你身上,隻要你在,奔遠礦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項章這個話,宮鳳凰沒跟朱誌遠說過,朱誌遠心中暗想:“宮姐看來是走前嚇唬了他一下,以強調我的重要性。”
他嘴上當然就謙虛道:“是宮總看重了,其實沒有我,宮總同樣能讓奔遠礦重開的。”
他說著又表態:“項總你放心,宮總走前也跟我說了,奔遠礦這邊,要我後期還注意一下,我會留心的。”
“那就太好了。”項章一臉欣喜:“以後還有多多借重朱副處長啊。”
“不敢,應該的。”朱誌遠點頭應著。
項章扯著他,一直談了小半天,從金投內部,談到外麵的業務,尤其是海外部份,他非常懇切的征求朱誌遠的意見,表現得極為謙遜大度。
不過朱誌遠不是新人,他前世雖然沒從過政,但在生意圈子裡混得久了,各種各樣的人都見過。
項章這種,也就是常規表現吧。
朱誌遠嘴上應得痛快,實際上,他已經在策劃著要開溜了。
他還是最初的想法,去一家廳級國企當廠長,以一到三年左右的時間做起來,五到八年的時間做強,然後以此為平台,再借一把高東紅或宮鳳凰的力,入主部級國企,實現三級跳。
以前還擔心拿不到手,現在是副處了,又做出了成績,會容易很多。
開年後經濟會更難,會有很多企業徹底撐不住,隻要高東紅支持,一句話的事情。
如果宮鳳凰不走,宮鳳凰死纏著他,他還不好調走,宮鳳凰走了,那就太好了。
項章連著開了幾天會,大會小會,征求大家的意見,接收不良資產,那個不必說,反正是省裡劃過來的,接著就行。
主要是投資這一塊。
宮鳳凰做得非常好,項章即然接手,也不能做得太差,但那些容易的,基本都給宮鳳凰處理了,剩下來的,都是些骨頭。
項章還是比較頭痛的,自然要征求金投老人的意見。
不過能進金投的,基本沒什麼傻瓜,不是領導一忽悠就頭腦發熱的小青年。
場麵上來看,大家都很熱情,各種踴躍發言,但朱誌遠從頭到尾聽下來,真正靠譜的,基本沒有。
而朱誌遠也看出來了,項章同樣是那種老官僚,他其實同樣是做樣子,廣撒網,能撈著魚固然好,撈不著呢,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自己肯定有他自己的主意。
但他不說。
這方麵,他跟宮鳳凰一樣,真正的權力,真正的好處,會死死的抓在自己手裡,誰也彆伸筷子。
“這家夥水平比商容高,後台估計也更硬。”
這是朱誌遠對項章的評價。
其實不必估計,肯定是的。
宮鳳凰留下的,是一隻真正的可以下金蛋的金雞。
二十多個億的投資,六個多億的流動資金。
彆的投資產生的效益都不說,僅西芝的電機合同,還有奔遠礦,明年就是近十個億的利潤。
這太嚇人了,也太誘人了,但凡知道的,誰不想打主意?
項章能從一堆竟爭者中脫穎而出,沒點後台,可能嗎?
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靠自己,惟有當官,還真就得靠人,所以官場最重靠山。
而在玉石行業中,但凡買靠山石的,一般都是官場中人,或者也是買了去送官的,很少有例外。
年前,項章開了好幾個會,但真正落實的,一個也沒有,大致把人心攏絡住後,他就開始玩起了失蹤,找不到人了。
這倒不是他故作神秘。
他手中有六個億現金呢,想要把這筆錢挖出來的人,太多了,天天來找他的,不知有多少人,在辦公室他根本呆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