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誌遠現在不敢打保票,到時隨口問一嘴,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舒欣要跟拍攝團隊在一起,一時間也找不到機會。
不過朱誌遠不是那種沒吃過肉的小孩子,他也不急,放一放,心緒如酒,放一放,沉澱一下,更香,更醇。
朱誌遠不回縣裡,沒人找他,但他隻要回縣裡,各種人就都找上門來了。
朱誌遠有點兒頭痛,如果隻是要錢,要投資,要發展資金或者機會,還好說,關健是,很多人是想升官。
這其實怪不得人家,虎山現在的情況,過於怪異了。
以前的整套班子,全在市委招待所,一直沒個說法。
這裡麵,當然有一點貓膩,牽涉到某些人,且還在台上。
投舅忌器,燙手山芋,到底要怎麼處理,度是什麼,線在哪裡,所有人都裝聾作啞不吱聲。
老班子沒個定論,新班子也就定不下來。
如果沒有朱誌遠,方自成還是得處理,虎山一直這樣是不行的。
但現在有了朱誌遠,虎山搞得風生水起,那就無所謂了嘛,兩個人,比十一個人乾得還紅火,那我要十一個人做什麼?吃乾飯啊?
吃乾飯還好說,他們說不定還扯後腿,還會破壞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好局麵。
要是那些人在常委會跟朱誌遠唱反調,把朱三太子惹火了,不投資了,那才叫坑爹呢。
所以這個事乾脆就掛起來了,放著唄,慢慢交代。
這種拖延政策,在官場很常見的,例如那個女歌手曲婉婉婷的媽媽,就一關十幾年,一直不處理,等到該下的人下了,甚至死了,那就可以處理了。
至於虎山班子,方自成的態度非常鮮明:不動。
他無所謂,彆人心癢難撓啊,放著那麼多把椅子在那裡,居然不讓坐,你不是饞人嗎?
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虎山看似周菩薩當家,其實朱誌遠才是真正的核心。
他要是開了口,周菩薩一定不會反對。
而如果虎山縣委達成了一致意見,市委基本是不會打回來的,上級對於下級班子,還是要尊重的,尤其是下級乾得不錯甚至是很好的情況下。
對這個情況,虎山那些人精,個個看得清清楚楚,當然就想著辦法往朱誌遠這裡鑽。
而朱誌遠卻不想攪合這攤子事。
他隻是把程元由副轉正,上次陽城夏月的事,程元親自帶隊,表現不錯,算是回報。
其它的,他就不肯開口了。
搞笑的是,他不開口,周雲居然也不開口。
這真的是一個極為罕見甚至是極為詭異的現象。
在其它地方,黨政一二把手之間,往往鬥得你死我活。
所謂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老一輩那些真正心懷理想的人,都鬥得這麼厲害,何況現在人。
但偏偏在虎山,卻和諧無比。
朱誌遠不攬權,周雲也不攬權,不但不鬥,還互相推讓,周雲這段時間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個事,要看朱縣長的意思。”
而朱誌遠呢,要麼在外麵打溜,好不容易回來了,如果不涉及經濟或者投資的,他往往也就是一句話:“請周書記拍板。”
兩人打太極,樂此不疲。
可彆人心裡癢啊。
他們癢,就象跳蚤一樣圍著朱誌遠跳動,朱誌遠就煩了。
他找了個借口,跟周雲打了聲招呼,又溜了。
他的借口是什麼呢?
他的借口是,要去京城,找聯合國駐京辦,遞交申請,讓聯合國動保組織,在虎山設立一個老虎野化訓練基地。
這理由光明正大,沒人能反駁,何況周雲也不會反駁啊,反而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又要辛苦你去跑。”
“沒事,我年輕嘛。”朱誌遠揮揮手,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