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六 無愧於世 無悔於心(1 / 2)

世間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出一旬時間。本該被碎屍萬段的賊修段古玉不僅毫發未傷,反而得到了興祖的召見,同三教百家的執牛耳者們一齊議事。同時興祖參半第一次以修煉界之首的身份宣布中土即日起封洲百年,斷絕與外界聯係。

這兩個消息如初春的兩道驚雷般,立即受到了西玄落洲各大山上門派的聯合抵製,一些頗有底蘊的門派甚至開始對天道宗勢力進行打壓,無故抓捕天道宗弟子,迫於壓力位於西玄落洲天道宗的下宗也紛紛撇清與本家的關係,一時間天道宗在西玄落洲落了個人人喊打的下場。而這件事終究被彆有用心之人利用。

五年後,西玄落洲幾大門派十餘位金丹高手聯手前往中土找天道宗討個說法,一眾高手來勢洶洶,隻是此事最終頭重腳輕,直到所有人灰頭土臉的打道回府,天道宗也沒有任何一句回複。

隻是據圍觀修士傳出的小道消息,眾人剛到中土邊界,就被道祖一人一個耳光扇回了西玄落洲。

眼見聲討無果,實力也根本不入人家法眼,西玄落洲各方仙人勢力又急忙選出聯盟代表,當時第一位九重山丹海境老者梁丘毫無爭議的當選為盟主。

當即下令所有召集所有在大夏皇城逝者的親屬好友,再將他們乘船發往其他除了中土外的七洲,每個人都給予重金,要求他們在其他七洲的世俗王朝怒斥段古玉的殘暴行徑以及天道宗的漠視,同時梁丘下令西玄落洲所有世俗王朝私下派出數以萬計的說書先生,青樓舞女,給予他們重金的同時交給他們不同身份,再在他們身上埋下密術,隻要他們將此事泄露,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不過十年光陰,天下八洲各起波瀾。

北秦洲和武興洲的山上門派明確的表示願意幫助西玄落洲討回公道。而梁丘在十年間私下許諾好處,買通臨天洲和東江樊洲的絕大部分山上門派。

五洲逐漸形成聯盟,共同推舉梁丘為頭把交椅,並且聯盟逐漸壯大,打起為死者討回公道的大旗,順手將本土原本屬於天道宗的勢力一掃而空。其他三洲山上勢力見勢也紛紛加入這場對天道宗的討伐之中,一時間天道宗在山下的地位一落千丈,就如同各大俗世王朝皇榜上所寫一般,變成了殺人凶手的幫凶。就連中土內部都傳來消息,興祖的幾位師兄於不久前脫離天道宗,將於人間其他八洲開宗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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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天道宗飛升台

時間回到段古玉被帶走的那日。

經過一天奔波,段古玉被天道宗修士帶回天道宗,又由天道宗一位輩分極高的長老引領至此

段古玉隻見偌大一座空曠平台下便是萬丈懸崖,平台上隻有正中一張石桌。左右各有一石椅相對而立。居左的椅子上端坐一人,手握一本最新編纂的《九洲棋聖譜》,緊皺眉頭。

此人身穿青衫,一頭短發,相貌可以說是平平無奇。但段古玉光是看此人一眼,就緊張的滿頭冷汗,再無一天前那般看淡生死般的態度。因為此人極有可能是當今修煉界第一人的興祖參半,傳說中的十一境大修士。

“西玄落洲段古玉,見過前輩。”

青杉男子聞言看向段古玉,隻是一個對視,段古玉就一陣踉蹌,險些一個不留神跪倒在地。

“劍修段古玉,過來坐吧。”

既然青杉男子已經發話,段古玉隻得硬著頭皮坐在興祖對麵,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圍棋會下嗎?”

“回前輩,晚輩對棋道隻知皮毛。但對棋理卻是一竅不通。”

“那就是會下了,來陪我手談兩局,我想試試這書上的定式。(規則後麵章節會介紹,看不懂的同學可以直接跳過,不影響劇情發展。

話音未落,石桌之上憑空出棋盤棋笥,棋盤橫縱二十一路,棋笥中分彆裝著黑白兩色棋子。

段古玉成為修士前曾在家鄉考取舉人功名,奕棋正是考核中的重要一項。自己對圍棋也自認有著不少研究,但在他看來,自己再多的理解在眼前之人眼中也隻是九牛一毛而已。

猜先開始,青衫男子伸手在棋笥中抓取一把白色棋子,握拳看向段古玉。

段古玉伸手從盛著黑色棋子的棋笥中抓取兩顆棋子放在棋盤之上,青杉男子鬆開手展示手中棋子,一共六顆,就代表著段古玉將執黑先行。

前五十手雙方各自在邊角圍空,相安無事,第五十二手白棋突然殺入黑棋邊角妄圖分斷黑棋的同時鯨吞黑棋的邊角實地,但在黑棋的銅牆鐵壁中,白棋是走越不對勁,最後隻能棄掉邊角的十多顆白子,勉強圍起一道尷尬的外勢。

而中盤的戰鬥白棋也是下的一盤稀爛,大片的棋子棋形極差,根本無法做出兩眼活棋,這還是在段古玉始終沒有寄出殺招的情況下。

而此時的段古玉是越下臉色越差,行之第三百一十一手時更是臉色鐵青,握子的手連棋子都拿不穩。

因為他粗略點了一下棋盤目數,白棋就算全部做活的前提下,黑棋也有近二十目的優勢,而自己在上一手已經補掉棋形中的最後一個缺口,就算白棋拿掉棋盤上所有官子,黑棋也有著近十目的優勢,難不成要在活棋中掐掉自己的一個眼位?這種侮辱修煉界第一人的行為隻要腦子正常的人就一定做不出來,雖然自己活下的希望不大,但也絕對不能乾這種找死的事。

段古玉此時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完了,輸不了了。

青衫男子握著棋子足足長考了半炷香的時間,段古玉更是煎熬,甚至出現一種興祖會惱羞成怒,最後一掌把自己拍死的想法。

青衫男子搓了搓額頭,然後將兩枚棋子放在棋盤右下角,投子認負。

“輸了輸了,再來一盤。”青衫看著棋盤又狠狠搓了搓額頭。

“興祖前輩,晚輩已知自己犯下重罪,隻請前輩賜我一個痛快的死法。”段古玉坐在石椅上可以說是欲哭無淚,與其坐在這裡受煎熬,不過痛快點死了算了。

“什麼死不死的,下完這盤棋再說,說好了,這盤不能讓著我。”

青衫盯著棋盤左看看右看看,又翻了翻手中的棋譜。

一瞬之間,棋盤棋笥恢複原樣。

這次段古玉依然猜到黑棋,開局白棋主動變招攻擊黑棋邊空,可惜依舊全軍覆沒,中盤的戰鬥也是同樣的一塌糊塗。行至一百八十九手時,白棋除了在棋盤右下角有一塊活棋外,中間的白子全部戰死。這還是黑棋嚴重放水後的結果。

青衫再次陷入長考,段古玉則是丟了魂般癱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生命的結束。

一盞茶的時間,白棋再次投子認負,在這段時間裡,段古玉甚至想過,如果自己連贏興祖兩盤棋這件事傳到世俗人間,估計九洲棋聖這個稱號都要易主了。

“段劍仙是玄落洲人士?”青衫依舊看著棋盤,卻開始向段古玉問話。

“晚輩是玄落洲夏國散修,在前輩麵前不敢稱劍仙。”

段古語聽到劍仙二字又是嚇得渾身一顫,這世上能有幾人被興祖稱上一聲劍仙。估計得和三教祖師一個級彆了。

“昨日為何說出那番言論?”

“我賭興祖大人您不會對此事撒手不管。”

聽到段古玉的回答,青衫不由得一聲苦笑又開始了自己的詢問,段古玉就硬著頭皮一一回答。

“上山之前家裡是做什麼的?“

“家裡世代耕種,勉強做到溫飽,十九歲進縣城考取舉人功名,回到家鄉後發現家裡已成一片廢墟,就開始走江湖做了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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