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慢走。”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兩位皇子走出大堂。又由數十位身穿重甲的侍衛保護著坐上了魏郡丞準備的馬車。
直到穩穩地坐在馬車裡,看著魏郡丞拉上絲綢帷裳。朱耀明這才露出一抹壞笑。
這凡路到底還是年輕,雖想著如何躲過自己挖的坑,結果卻是老老實實的跳了下去。有意思,有點期待後麵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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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位侍女將一道道菜肴陸續擺上案幾。舞台之上依舊數位美人隨著優美的琴聲起舞,可始終也不見柳如青的身影。
不見柳美人身影,司宏浩這酒喝得沒滋沒味的。可再看身邊的凡良玉,這才一會功夫,兩壺醇酒已經下肚。臉色通紅,已經是儘力在讓自己保持清醒。
坐在一旁的閻丘並未飲酒,因為凡路剛才過來告訴自己一會把這兩個人扛回去。
碎發少年手握玉筷,看著桌上琳琅滿目菜肴,想起了域外的母親大人。希望秦洲百年間再無戰事,讓自己部落的族民也能吃上這樣的美味。
閻丘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嘴中,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麵的二人。放在林青棠的麵前的玉碟內已經疊放了不少食材。可是少女的筷子未曾動過一下,與身邊的凡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少年雖然是細嚼慢咽,可是手中筷子就沒停下過。滿桌的菜已經吃掉大半,這一桌可有半數菜是少年在西涼聞所未聞的。這麼多好東西,可不能浪費。吃飽喝足,回去補覺。
凡路再將一片牛肉夾到林青棠麵前的碟內。可少女還是不動筷,低著頭一言不發。
“青棠,你看這滿桌的好菜,不吃回了涼州這就吃不到了。那時候可隻有後悔藥吃了。”
少年開了個並不好笑的玩笑,身邊的林青棠顯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凡路一陣無奈後,隻好接著講道理。
“青棠,想想小時候後先生怎麼教導我們的?惜衣有衣,惜食有食,就算不開心。咱們也不能浪費糧食對不對。”
少女聽完後抬頭瞪了凡路一眼,總算是開始吃飯。
果然還是搬出後先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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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渠洲儒家文廟
當後先生決定動身前往清渠洲後,先是用了幾天時間將田裡種的莊稼收割乾淨,然後挨家挨戶的都給送上一點。
這天,他先是回到小院換上一身衣服,幾乎隻是一個瞬間。老先生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文廟門前。
感受文廟到周遭的靈氣波動,立刻有人三人匆忙現身。待看到來者乃是後先生,三人一齊向老先生行禮。
“後聖,依照亞聖囑咐,現在恐怕不能讓您進去。”
說話之人腰間懸掛一枚淡青色玉牌,上刻“先行其言而後從之”。來者正是儒家十哲之一的子貢,子貢身後跟著的兩位也位列文廟七十二賢人,所以對於後聖這位曾經的儒家聖人並不陌生。
老先生今天難得穿了一身全新的儒衫,操著一口純正的清渠洲方言說道。
“你進去告訴亞聖,就說老夫今日前來是來找他商討那方新天下的事宜。”
老人話語一出,子貢自然不敢怠慢。如今至聖先生人間遊曆百年,文廟三位聖人皆先後前往天庭,而眼前這位後聖在文廟的牌位曾經一度在複、宗二聖之上,與亞聖分列左右。自己當然沒將老夫子晾在門外的道理。直接將老先生迎進文廟大門。
“後聖,這幾日,三位聖人先後前往天庭議事,可能還需您在此稍等些時日。”
老先生點了點頭,徑直走入這座已經近百年未曾踏入的小屋。拿起身後子貢遞來的三根已經點燃的長香,對著正中至聖的塑像三拜,然後將香插入香爐之中。
“現在文廟內誰負責祭酒一事?”老先生開口問道。
“近日文廟三聖十哲七十二賢人,除了留守與文廟與八洲的幾人外,已經陸續前往天庭。所以由我暫任文廟祭酒一職。”子貢回答道。
“看來時間確實是來不及了,你現在能否聯係到亞聖。讓他把我的排位放回供桌,我需要立即前往天庭。”
子貢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老先生。首先自己真的沒辦法聯係到幾位聖人,而且就算自己暫時擔任這文廟祭酒,那也是萬不敢在文廟的供桌上私自擺放聖人牌位。
就在子貢正措辭準備婉拒後聖之時,耳畔突然傳來聲響。
“將此物放放回供桌,告訴他即刻前往天庭。”
子貢聽出這是亞聖的傳聲,手中憑空多出一個方正木牌,上寫“後聖荀子”四字。
雙手拿住木牌,子貢幾步走到放有百餘牌位的供桌之前。將木牌放於至聖之下原本空缺之位。
就在頃刻之後,整座祠堂乃至整座文廟間都充盈著徐徐清風。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老人伸手將兩枚懸掛於腰間,曾經屬於自己的玉牌放入掌心摩挲。上麵分彆刻有“善”,“惡”二字。
兩枚玉牌雖已塵封百年之久,但此時依舊純淨無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子貢深知,後聖是文廟諸聖中唯一擁有兩枚夫子佩的讀書人。見老先生已經取回象征儒家身份的玉牌,正色對老先生說道。
“後聖,亞聖讓我轉告您,請您務必即刻前往天庭。”
老人點了點頭,正準備挪移至天庭之時。
“啊嚏。”
老人突然打了個噴嚏。這個動作讓站在一旁的子貢可是有些難以置信,從來未曾聽聞這聖人也會有生病一事。
後先生清了清嗓子,朝子貢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不用擔心。
“可能又是有人,在用我的話講大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