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應學芝,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都響起同一道聲音。
“各位,老夫是個急性子。既然前往新天下已成共識,那麼老夫就直言不諱了。
一年後的今天,天庭將打開連通域外的中土大陣。屆時天下所有後五境的修行者皆需隨天庭一齊前往之。三教百家以及逍遙仙人若有意願同樣可隨天庭進入。
中土大陣開啟三日後關閉,百年內不再開啟。借此契機讓萬象天下的靈氣得以恢複,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可問太叔家主,天庭本次有多少人前往?”
率先開口之人正是道祖座下首徒,有著觀樓台九重山之稱的道家大掌教。
“除了留守天庭的兩百名天令使以外,其餘各族仙人全部動身前往新天下。大掌教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那太叔家主看來,如果到時域外妖族對萬象天下發動進攻,靠這三百位天令使能否守住中土?”
大掌教說的直接了當,意思是不指望你來守天下其他八洲。就這些人估計連天庭都守不住。
麵對道祖首徒的質問,太叔禮並不急著回應。轉而拋出一個足以震驚天下的消息。
“興祖已於一年前馴服域外妖龍。如今萬象天下已有兩位十二境大修士。此次修士們離開萬象天下後,天庭有九成把握讓妖族不敢進攻。”
太叔禮一番驚人的言論之後,在場之人無不震撼。
由於之前已經數百年沒有任何關於興祖的消息,一時間就連道儒兩家的幾位聖人都無法辨識消息的真偽。
後老先生同身邊的亞聖傳音交流後發問。
“請問太叔家主,何來的九成把握?妖龍是否實意投誠暫且不知。如果隔天網外蟄伏的妖族趁勢進攻萬象天下,興祖又是否能第一時間將所有妖族擊殺?如果妖族降臨凡間又該如何應對?
這諸多事宜還需時間討論,哪怕隻是一成概率,就有可能使天下億萬蒼生深入浩劫。”
在後老先生的話音落地後,太叔禮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後聖出現在此,老夫也是有些意外。如今開拓域外天下已是大勢所趨,天庭不過做順水推舟之事罷了。老夫為了顧及凡間已經將時間推後一年。也希望幾位聖人仙人為天庭乃至皓世想一想。
三家百家修教化,凡間仙人重逍遙。隻有我們皓世仙人難求長生。而如今天下已經百年未現金丹客。
不怕各位笑話,老夫千年來修為停滯不前,至今未成真仙。陽壽卻是所剩無幾。請問各位如果等我們這些老東西仙解之後。難道要將這方天下拱手送給那些域外妖孽?到時候老夫有何顏麵向仙去的始祖交代?《萬仙始錄》各位想必不會陌生,始祖寫著每千人中便有一人可吐納天地之靈氣踏入修行。而現在呢?十萬人中能找出一位嗎?
如今將傳送大陣開啟,域外的靈必將倒灌整座天下。那時萬象天下的修行天才會像雨後春筍一般接連出現。而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另辟天地,不搶奪屬於那些年輕人的機遇。現在集天下靈氣也難鑄就一位仙人。但老夫已經請陰陽家祖師推算,新天下一切都是未知格局,但其靈氣儲量足以助三十位十境大修士登臨仙位。”
對於坐在後排的數十位諸位歸一境修士來說,太叔禮最後一句話誘惑力實在太強,就連十境修士都無法抵抗。紛紛小聲討論,而圍觀千餘位修士地談論更是讓整個會堂吵鬨不堪。
這些十境修士都是修煉千年的人精。不是他們天賦不足,也不是他們不夠努力。修煉至十境歸一的修行者哪一個不是鎮壓一洲的存在,隻能可惜生不逢時,當下天下真仙數量已經飽和,而靈氣卻難以支撐他們繼續修行。那就意味著他們注定與長生無緣,最後隻能在大限之前強渡天劫,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眼看著身邊的老朋友越來越少,誰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聽著會場的嘈雜之聲,以現在的情況接著問下去也是徒勞,沉默已久的亞聖開口道。
“關於新天下地開拓,還有諸多事宜需要後續討論。儒家幾位先行告退。”
隨後數十道身影從會場消失,而接著道家的百餘道身影連同凡間修行者緊隨著消失。會場上隻剩劍仙太白一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左右環顧一周,發現全場目光幾乎全部彙聚到自己身上後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太白老弟,臨天洲最近舉辦了新一屆天下弈試。老夫聽聞你最近無事,可否與老哥一齊在天庭見證新一位人間棋聖的誕生?”
麵對太叔禮的邀約,太白笑著搖了搖頭。
“天下弈試沒甚看頭,這一屆的棋聖想必也是天庭培養出來的天才。得了文運後再回到天庭。如今八洲凡間那點可憐的文運,連老弟下酒都不夠。太白先行一步”
隨著太白身影消失的一刻,似乎隻有太叔禮一人耳邊傳來劍仙的傳聲。
“太叔禮,人間但凡有一人為你這個狗屁計劃喪命。我就一劍劈了這萬霄宮。”
聽到這段傳音後,坐在天柱椅上的太叔禮不免一聲嗤笑。看著眼前嘈雜的會場輕咳一聲。
“咳,各位安靜。接下來我們將討論中土陸沉八洲皓世現世事宜。”
似乎不用說安靜二字,因為此刻的會場已經鴉雀無聲。
臨天洲天元鎮
天字三號對弈室門外
萬象正四品壑玉棋士凡路半子勝白樺王朝正二品國手柳秋瑾
整個棋局進行半個時辰便結束,作為天下弈試八強戰。通過棋譜很難確定這盤棋局是否真的有觀賞性可言。整盤凡路所執的黑棋幾乎在每個局部都退讓幾分,卻能以半字的優勢牢牢鎖定勝局。最後喜提第二十五場勝利。
對於柳秋瑾這位女子棋手來說,半子輸給奪冠熱門的凡路其實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要知道在凡路之前的對決中,光是被屠龍的萬象正一品正二品大棋士就有一手之多。以半子輸給凡路若是傳回國內,至少封個一洲棋聖是沒問題的。若是皇帝一高興,賞自己一個郡主之位也不是空談。
所以此刻對弈室門外。林青棠正雙手握拳,看著自己的未來的丈夫的手肘正被另一個女人抱著,而這狐狸精眼神含情脈脈。
“柳小姐,在下不日後便要回北秦洲成親。現在與其他女子過於親密不太合適,所以還請姑娘放手。”
倒不是凡路喜歡被柳秋瑾大庭廣眾之下挽著,隻是這個姑娘手勁太大,以自己一境的實力真的掙脫不開。
既然凡公子話都說到這份上,柳秋瑾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理由。隨即放過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凡公子即將成親,是與身後那位紅臉姑娘嗎?”
凡路也不墨跡,直接點了點頭。
“那秋瑾屬實冒犯了,小女子就在這裡祝賀二位白頭攜老,早生貴子。後會有期。”
“柳姑娘後會有期。”
凡路牽著林青棠的手一路返回客棧。自從聽到柳秋瑾說的那句早生貴子後,少女的臉反而更紅了。一路上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人進入客棧後徑直返回凡路的客房。凡路研磨掭筆,開始給安西府寫信。林青棠就倚在少年肩膀,默默看著凡路一字一字的寫下家書。
相對於少女心中的甜蜜,凡路心中卻有些隱隱不安。
安西府已經一個月沒有回信。
一個月,太長了。
少年剛寫下信的開頭,便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七哥,我是燦陽。有一封信,三皇子要我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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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曆四千六百三十年二月五日辰時
安西府涼王三子凡迎春,進殿麵聖。由義熙帝朱鎮欽封明朝世子,世襲安西府左都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