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頭向大哥說了句那肯定,之後便接著環顧四周。自己已經好多年沒出過遠門了。
凡虎先是追上二弟的速度,兩人並駕齊驅。一路上,凡虎一一向少年介紹路邊所播種的農作物,大概何時播種,何時成熟,凡虎都一一詳細的說明。
作為軍中統帥,在和平時期凡虎需要同軍戶一齊開墾西部荒地。多年來凡家的消息一直單方麵傳遞到父親手中。他認為這些是一個凡氏府中所長大的孩子所接觸不到的知識。
凡路一路聽的認真,隻差拿出筆本記錄下來。
兄弟二人一路閒聊,凡虎慢慢的拉住韁繩,讓馬停在原地,問道。
“二弟,實話告訴大哥。這些年,還記恨爹嗎?”
凡路聞言略有些意外,回答道。
“恨爹做什麼?小時候自己身上沒功夫,還愛給人講大道理。讓人揍了那不就是自討苦吃嗎。”
“現在長大了,懂得這天下不止道理硬。哥,你說還不算晚吧?”
凡虎聽了也是一陣苦笑。
“不晚。”
凡虎故意拉長了聲調,老氣橫秋的回答,然後接著說道。
“二弟,還有兩天就到祖宅了。到時候你想說什麼隨便說,二哥給你撐腰。”
“那就咱們就就更要抓緊時間了,哥,我先走一步。”
凡路調轉馬頭,向來時的原路疾馳而去。結果剛走出去不遠,就再次勒緊韁繩,眼看著大哥也不緊不慢的停在原地後,說道。
“大哥,娘說過。大丈夫做事定要果斷。”
少年說完話後,不等凡虎回應。就快速向遠方駛去。
“這孩子,這兩年變化真不小啊。”
凡虎麵容微笑,心中自語。拍了拍馳騁沙場多年的老夥計,老馬一聲嘶叫,原路返回。
----------------------------------------------------------------------------
兩日後
由於車隊前懸掛安西府的帥旗,一行暢通無阻。車隊中又多是穿著侍衛服飾的軍中翹楚。日行幾十裡還是毫無壓力的。
除了中途的幾次停車整頓,整個車隊晝夜行進。不過兩天時間,就已穿過數個大小縣城。縣城裡的知縣看到府旗後都是第一時間放行,隻是官員們的溜須拍馬的態度,讓凡虎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兵看的是一陣皺眉。
這西涼何時出了這麼多隻會逞口舌之能的酒囊飯袋?百姓才做到勉強的溫飽,可這衙門裡的老爺卻是一個個穿金帶銀,富得流油。回頭得報告給州府裡的衙門。
就這樣凡虎一路走,一路以西涼指揮使的身份往州府衙門寄信。剛行至第三個縣時,已經收到前兩個縣的衙門班子被查處的消息。
路上倒也沒有劫匪,一眼望去全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和田間耕種的農戶。這讓閻丘這種想著能大顯身手的少年很是鬱悶。可他不知道的是,明朝內外已經和平百年之久,這西涼又有大片沒有開墾的田地。與其乾搶劫這種把腦袋彆在褲腰的勾當,不如在衙門登錄做民戶得個幾畝農田來的踏實。類似土匪這種行當在如今的安西府已是銷聲匿跡了。
林青棠看著外麵的景色很是向往。少女從小便在玉門郡府長大,後來應父母之命搬到武威王府一至到今天。小姑娘這是第一次看到車外鄉間的景象。
藍天白雲,鳥語花香。一片欣欣向榮之景。看來詩歌裡寫的一點都沒錯。
“凡哥,咱們剛過了明永縣。地圖上說前麵就是凡家縣。這裡真的好美啊。”
少女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
“是啊,這麼多年。這裡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漂亮。”
凡路心情也是不錯。
“凡路,你原來在這裡生活的時候。會不會和他們一樣在這裡耕作。”
閻丘看著外麵正辛勤耕作的農戶們,很是羨慕。想著如果自己的部落何時也有如此曠闊的沃土,估計就沒有人再會餓著肚子了。
“自我記事就開始種地了,不然吃什麼?小時候什麼都不懂,種死過不少莊稼。那時候每到收莊稼的時候,迎春這小子就躲到牆角偷偷抹眼淚。還不敢哭出聲。”
凡路訴說著往事,似乎有些懷念。
閻丘雖然還是有些疑問,但到底是沒有開口。原來凡路明明貴為王族少爺,也要親自耕種,難道這是明朝王族間的傳統?
坐在凡路身邊的林青棠從窗外回過神來,握住了凡路的手。好像要交代些什麼。隻是還沒有開口,車隊就緩緩地停了下來。凡路嘴角向上彎出弧度,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