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從進門到現在兩個人就說了三句話。需不需要派人進去看看?”
姚興之深吸一口氣,微微搖頭。
“不急。”
話音未落,屋內眾人便聽到傳聲符籙中響起隔壁房間的傳來略顯輕浮的聲音。
“青棠,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青棠,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一走就是十幾天,傻子才想你這個負心漢。快說,是不是你在外麵又找了彆的姑娘?”
林青棠語氣很重,帶著質問的口吻。右手順勢揪住了凡路的耳朵,疼的年輕人連連求饒。
“疼,疼。我的好夫人,你就饒了我吧。我這幾天真的是去練棋去了。不信,不信你去問三皇子大人,人家位高權重,定不會說謊。你去找他,他肯定能給我保證。”
“諒你也不敢。”
林青棠放下手呼了兩口粗氣,似乎非常生氣的樣子。
“我告訴你凡路,你要是敢辜負我。我一定告訴我爺爺,告訴我爹。到時候他們一定扒了你的皮!”
一提到“辜負”二字,姑娘的情緒立即就上來了,聲音也變得啜泣。
“凡路,你就是找姑娘的路上被人打了。你就是!”
姚興之坐在隔壁聽著二人鬥嘴一般的對話,奮筆疾書。儘力將每一句話精確到標點符號,但聽到現在為止,有用的信息幾乎是沒有。
可這二人交往的事情可卻是在這滿屋的官員內鬨了個人儘皆知。知道林氏長女和凡家族長走的近的自然不在少數。但畢竟凡家握著兵權,林家也在朝中有著不小的分量。這兩氏結為親家的消息還是不要外傳的好。
接著聽下去似乎也沒什麼意義,姚興之乾脆取下了麵前的傳聲符籙。下令此事不許外傳後便走出了房間。
聽著房間裡沒了聲音,姚興之推開審訊室的木門。
抬頭便看見兩個正在擁抱的年輕人,此刻嘴唇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姚興之下意識地從外麵關上房門,咳嗽一聲後敲了三聲門。
“凡長史,時辰差不多了。首輔大人叫我帶您前去整理一下。咱們該出發了。”
一番交代之後,姚興之這才把門推開一道縫。眼看著兩個年輕人分開一段距離,姚興之這才大步走了進來。
“咳,方才的一切。就當姚某人未曾眼見。青棠小姐,敘舊以後有的是時間,咱們就不要延誤了凡長史的正事不是?”
姚興之這時故意沒有看向二人,語氣中似乎有些尷尬。
“姚大人所言極是。是青棠胡鬨了。”
林青棠轉身賠不是,此刻姑娘的小臉上已經被凡路蹭上了不少黑漬。
“那青棠就不耽誤二位了,小女先行告退。”
姑娘說完便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間,呼吸平穩,表情正常。
就在林青棠即將走出房間時,身後傳來了聲音。
“青棠,我會儘力贏下明天的對局。你我,待返北秦再重逢。”
林青棠慢慢轉頭,對著男人嫣然一笑。
“青棠,相信凡路。”
姚興之回頭看了眼木案正中擺放的泥塑小人,終究是沒再問下去。
而在另一個房間內,楊明機端起茶杯品了口熱茶。伸手正了正彆在腰間陛下欽賜的“尚方寶劍”,起身給一旁的朱耀明添了杯熱茶。
“耀明,不知先生方才說的可對?”
“先生所言極是,如若我輩官員在外洲皆是這般不正之氣。那我朱耀明第一個向父皇如是稟報,定肅清了這些虛美隱惡。”
朱耀明回答了楊明機的問題,順手將茶案上的茶杯舉起,用它為雙手捂暖。
“可先生卻是聽說,不隻朝廷的外洲官員。更是有些人膽大妄為,竟想在陛下的眼底勾結朝中大臣,不知耀明可有耳聞?”
楊明機話鋒一轉,相當的犀利。朱耀明聞言臉色依舊如初,沒有任何的改變。飲下一口清茶後開口道。
“這事學生倒是未曾聽聞,但若是讓我在北秦聽到這些風言風語。一經發現,定嚴懲不貸。”
“哈哈,你有份心意便是好的。陛下這次讓我奉旨帶著三司來之前,特意將我和薛建功叫到養心殿吩咐道。長幼嫡庶,天命攸歸矣。此汝之計,陛下不較也。若君再犯,莫怪陛下不念父子舊情。太子之位既然已經有了定論,本官就不再異議,也望皇子大人三思。”
朱耀明聞言沉默良久,隨之呼出一口長氣。將瓷杯放回茶案。雙眼看向身邊的老者,開口道。
“耀明敢問楊大人,適子能為治乎,何來天命一言?雖然立皇兄為太子耀明沒有異議,但心中難免有些不適。”
老人嘴角輕微彎曲,再將朱耀明的瓷杯添上茶水。
“此事無關治國,但事關萬代江山。”
姚興之將林青棠送回客棧一樓,房間外的四名侍衛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那下官就不再往前送了,林小姐保重身體。”
對著麵前的姑娘行了一禮,姚興之準備告辭。
“對了,出於對林小姐您安全的考慮,是否需要本官派些刑部的官員貼身保護小姐?”
林青棠同樣回禮,以自家侍衛已然足夠的理由謝絕了姚興之的提議。
待回到房間後,姑娘連忙遣走了屋內的幾名侍衛。
梳洗一番後,搬了把椅子。呆呆地坐在窗邊發呆。
臉紅的像一個熟透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