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在等朱棟奕對嗎?”
姑娘抬頭看著年輕人的眼睛小聲的問了一句,年輕人隨之點了點頭。
不多時,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青棠姐,我是崔觀清。凡長史在嗎,我這裡收到一封信,估計是寫給凡長史的。”
崔觀清也是心大,這般時期還外出夜市,回來後便看到千金閣的招牌下似乎有一封被箭矢固定的書信。趕緊跳起將箭矢拔出,似乎是一支梅花的枝乾,箭矢的尾部一支淡粉色花朵正散發著淡淡花香。
少年並不愚笨,並未打開書信瀏覽內容,也顧不得太多,拿著花枝趕緊敲響了凡路的屋門,很久都沒有回應。這便來到青棠姐的屋前,想來不會錯的。
敲門後沒過多久,果然凡路將門打開。崔觀清趕緊把花枝交到凡路手上,
“凡哥,不對。凡長史,你看看這是不是給你的信,方才插在門前的招牌底下。我看見後趕緊過來找你了。”
凡路接過花枝,回到座位前將紙條從花枝上取下。林青棠則是招呼著崔觀清落座,隨後拿起花枝仔細打量。
“枝漆而葉圓,花香而淡雅。這是秦梅。”
凡路放下紙條,笑著把頭靠近林青棠小聲說道。
“這是斷梅。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在這看見它了。客棧後堂甲字堂屋,朱棟奕果然忍不住出手了。”
凡路起身走到崔觀清,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道。
“觀清,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天亮後陪我回客棧。”
“明天早上嗎?好的,凡大哥。”
崔觀清並不拖遝,很乾脆地答應了凡路的請求。隨後便向二人告辭。
...
待少年離開後,林青棠拿起桌上的信紙仔細看後,看著凡路小心翼翼地從口中憋出幾個字。
“彆去,好嗎?”
凡路並未轉身,徑直走到窗邊。眼下形形色色人群正在通明的燈光之下交錯不斷,望不到儘頭。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一浪更勝一浪綿延數裡之遠。地處繁華鬨市區的這間千金閣的這家店鋪,似乎從不會為生意發愁。
而此刻已是西涼世子的年輕人,似乎很少有機會接觸這般美景。隻能在“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的詩句描述中尋找那些許的相似。
“青棠,你比我更了解朱棟奕,這麼多年他一點都沒變。小時候為了一棵梅樹,他折磨了朱耀明整整四年。為了這件小事,我和朱耀明險些死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當時太後在世,使得朱棟奕不敢在宮中放肆。不然你當時拿著尚書令到擷芳殿隻能看到兩具屍體了。”
凡路回憶起在紫禁城的些許往事,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朱棟奕不會停手的,這支斷梅就是最好的證據。他想要的是我的性命,隻要我離開...他就...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在弈試結束後動手。先保住性命,隻要我活著。
就一定會找到你的。”
姑娘無聲的走到年輕人身後,從背後輕輕的摟住,一種莫名的乏力開始緩慢的向全身各處湧去。
“還記得你帶我從京城離開前,對我說過的話嗎?”
“就是因為記得,我才...必須要走啊。青棠,保重。”
...
第二天卯時正點,正月裡的臨天洲空氣中彌漫著煙火的味道,微微泛黃的光亮灑在腳下的每一寸土地。借著鬨市街道的光亮,兩道人影穿過已經喧囂的來往人潮。來到了熟悉的客棧門前。
崔清觀今天起了個大早,此刻還未真正的睡醒。正跟在凡路身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用手搓揉著眼睛。
可就在自己低頭的這會時間,從後方直接撞上的凡路的後背。
“凡哥,咱們到了嗎?”
直到少年把哈欠打完,也沒得到凡路的答複。結果一抬頭便看到大門前一道身影矗立,嚇得崔清觀趕緊躲到凡路身後,借著光亮可以大概看到男人的樣貌。可是憑著記憶,是怎麼也記不起眼前的這張臉。
就在這時,崔觀清身前的年輕人卻是開口道。
“朱定,你究竟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