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片刻冬夏去 ,秋葉春落最無情。
開元七年,道士有呂翁者,得神仙術,行邯鄲道中,息邸舍,攝帽弛帶隱囊而坐,俄見旅中少年,乃盧生也。衣短褐,乘青駒,將適於田,亦止於邸中,與翁共席而坐,言笑殊暢。
久之,盧生顧其衣裝敝褻,乃長歎息曰:“大丈夫生世不諧,困如是也!”翁曰:“觀子形體,無苦無恙,談諧方適,而歎其困者,何也?”生曰:“吾此苟生耳,何適之謂?”翁曰:“此不謂適,而何謂適?”
答曰:“士之生世,當建功樹名,出將入相,列鼎而食,選聲而聽,使族益昌而家益肥,然後可以言適乎。吾嘗誌於學,富於遊藝,自惟當年青紫可拾。今已適壯,猶勤畎畝,非困而何?”言訖,而目昏思寐。時主人方蒸黍。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曰:“子枕吾枕,當令子榮適如誌。”
其枕青甆,而竅其兩端,生俛首就之,見其竅漸大,明朗。乃舉身而入,遂至其家。數月,娶清河崔氏女,女容甚麗,生資愈厚。生大悅,由是衣裝服馭,日益鮮盛。
翌年,舉進士,登第,釋褐秘校,應製,轉渭南尉,俄遷監察禦史,轉起居舍人知製誥,三載,出典同州,遷陝牧,生性好土功,自陝西鑿河八十裡,以濟不通,邦人利之,刻石紀德,移節卞州,領河南道采訪使,征為京兆尹。
——出自《黃粱一夢》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沉睡的凡路終於睜開了雙眼。
眼前隻有無儘的荒蕪,自己並未移動。但視線卻快速轉變。
那座透著濃鬱血腥與陰暗的荒涼大山還是出現在年輕人眼前。
還是那座荒山,還是那隻鳳凰,還是那座破廟。
不同於上次,此刻漫山遍野的奇形生物並未感到驚慌。隻是全部起身,目光望向年輕人,緩步的向他的位置移動。
凡路並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甚至連閉上眼睛都無法實現。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根本數不清的野獸將自己包圍。甚至個彆的野獸開始舔舐自己的雙眼。
凡路此刻的處境感到絕望,絕望到他明明已經恐懼到極點,卻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此時的年輕人,同路旁的雜草,石頭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彆。
但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這些野獸便自動圍著年輕人排成兩列。
那隻正站在山頂廟宇旁的巨型鳳凰,扇動翅膀向自己飛來。最終在年輕人麵前落地。鳳凰體型之巨大,站在原地的凡路,還不及這隻神獸爪子上的一根腳趾大。
巨獸緩緩垂下頭顱,仔細地觀察著年輕人。嘴角和鼻孔中冒出滾滾熱浪,口水落在地麵,直接將土地灼燒出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凡路靜靜的盯著巨獸的碩大的眼瞳,似乎接收到某種命令,或是鳳凰對年輕人的出現失去了興致。扇動著翅膀,盤旋於天際。
凡路環視著四周,所有的野獸均開始向後撤退。年輕人的視線慢慢向遠處看去。
就當年輕人的目光鎖定山頂廟宇的那一刻,巨大的恐慌感直接將大腦占據。他敢肯定,就在廟宇的正前方。
一個人形的生物,正微笑的盯著自己。
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溫和的鳳凰突然暴怒。漫山遍野的野獸開始嘶吼。
喊聲震天,一些山頂的碎石隨著吼叫聲掉落。砸倒成片的野獸。
鳳凰尋思襲來,口中噴出的火柱瞬間要將年輕人吞沒。
----------
年輕人眼中一道白光閃過,緊接著的便是漫長的黑暗。
漫長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