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謝謝你,秦湛……”
姚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隻覺得手腳酸脹,整個人都特彆的累,心情也很低落。
誰能想到淳樸的村人裡竟然會有劉學武這樣的人呢?姚夏不敢想象,如果剛剛秦湛沒有及時出現,她會遭遇怎樣惡心的對待。
七零年,始終是保守的年代。
姚夏敢公開說自己要找怎樣的上門女婿,卻沒有自信能承受得住一切流言蜚語。
如果劉學武趁此占有她,即便她是無辜的受害者,也將麵對一些人不懷好意的揣測,會被指責“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會被dang婦羞辱。
人言可畏。
所以劉學武才妄圖不軌吧……在這個年代,失了身的女子被逼無奈嫁給加害者的惡心事,其實並不算很少。
“腳沒事吧?能走嗎?”
“沒問題。”
“小心點!我拉著你走吧。”
夜訓過無數次的秦湛,在夜晚陌生的山上也如履平地,他攙著姚夏往山下走去。
走了幾分鐘,就看到姚夏的背簍,她辛苦采了一下午的蘑菇散落在周圍,有一些碎了,還有一些被踩進了泥裡。
“蘑菇還要嗎?”
“要!你看得見嗎?”姚夏好奇地問。
天一黑她就看不太清東西,這時候隻隱約看得到背簍的輪廓,至於地上的蘑菇她是看不見的。
“可以看見。你等一會兒,我把它們撿起來。”秦湛飛速撿好蘑菇,他將背簍背在一側肩膀上,又重新牽著姚夏的手,往山下走去。
……
沉默地走了一會兒,姚夏帶著倦怠的聲音響起。
“今天這事,你先彆跟我爹說,我不想他擔心。”
“姚夏,這不是你的錯。我覺得應該告訴姚叔叔,他知道了才能更好地保護你。”
“我爹知道後一定會為我出氣的,那村裡人都會知道了。我倒不是迂腐,覺得自己有錯,但那時候肯定會有人覺得是我的錯。他們會勸我算了,不如從了劉學武好了。
我爹是外來的,村裡沒有我家的親戚,而村裡幾百戶都是姓劉的,他們人多勢大。我不想麵對這樣的結果……劉學武沒有實際傷害到我,這件事說出去了,他也不會受到懲罰。
到時候,反而隻有我和我爹……會被這件事困擾……”
“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姚叔的。”
秦湛認真地聽姚夏講話,這一刻心裡沒有兒女情長的旖旎,隻覺得這女子通透得令人敬佩。不過……劉學武會受到懲罰的!
“呼……謝謝你……”姚夏的眼淚無知無覺地落了下來,她其實並沒有覺得很難過,也沒有再害怕了,但是,好委屈啊……
明明她差一點就被害了,現在卻必須強迫自己息事寧人,安安靜靜地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沉默地當這一切都隻是噩夢而已。
真的好委屈……
“彆哭。”聽著姚夏無聲的哭泣,秦湛感覺心都要碎了,“那個人會受到懲罰的!”
“真的嗎?”
“一定會的!姚夏你不知道吧,我爺爺以前是姚叔的班長,現在他是司令呢,我也是個營長,能耐大得很!”
“但是……我想他受到懲罰,卻不想彆人知道今天這件事。”
“像這種惡人,我們會調查他是不是做了彆的壞事,隻要他做了,就會受到正義的製裁!你彆擔心!”
“秦湛……真的謝謝你!”姚夏唇角輕揚,笑容如江南柔和的春雨,醉人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