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還丹如今的日常讓很多人羨慕。
兒女聽話懂事,該上學的上學,老二這種搞科研的,更用不著蘇還丹這個當媽的去多管。
父母這邊兒,公婆明理,爹媽愛護,都健健康康的,在家裡坐鎮,至少蘇還丹兩口子忙的時候,孩子們是不需要她們多花心思的。
能把公婆和爹媽送一堆養老,彼此還處的跟老兄弟姐妹兒似的。
蘇還丹自己,名下不少股份產業,公婆給的,自己賺的,丈夫的一切都和她共享。
這樣的日子,誰不羨慕呢?
“老三啊,娘胎起就是享福的命,那會兒物資豐富多了,懷她的時候,我是想點兒啥都能吃到嘴裡,可不像懷老大和老二那時候,家裡不是沒錢,可惜買不到想吃的。打小,老三在家裡就被我們倆寶貝疙瘩似的護著,那會兒以為老三是最小的一個孩子了,我們甚至把沒有兒子的遺憾,也化成疼愛,給了老三。老話都說,爹媽都疼愛的孩子,婆家也疼惜,老三上學談對象,結婚生孩子,公婆的確疼她跟我們爹媽是一樣的。這樣的老三,彆說外人看著覺得羨慕了,我身為女人,我拿自己的人生跟老三比比,我也羨慕呢。”薑春華臨睡前跟男人說完這話,然後就做了個噩夢。
那噩夢可怕又漫長,從她年輕時候一直到她老死。
夢裡,她也進城了,沒生老兒子,老大老二都嫁園藝村裡了,可選的那是啥家庭啊?老三一生病,就不叫老大老二跟娘家聯係的薄情寡義的家庭。
老大老二為了妹妹撇下丈夫,離了婚,家裡也賣了房子,想儘了辦法,可老三還是病死了。
那一次次的化療,那一次次手術,那從漂亮姑娘變成枯瘦乾黃的病鬼,到最後一次手術,再也沒能下來手術台。
薑春華從不知道,人會死的那麼艱難,那是生生熬了十多年的日子。
病痛一天天的折磨著,那能是好受的?
這簡直是堪比酷刑的一種死法了。
“老三啊。”薑春華是哭醒的,一醒來就對上同樣哭醒的蘇大奎。
“做夢了?我聽見你叫老三呢。”蘇大奎擦了把臉上的眼淚,麵色古怪的盯著老婆子。
“夢見老三了,生生熬了十多年,癌症,手術台沒下來,嗚嗚……”薑春華的這個夢,跟蘇大奎做的夢一模一樣。
夢裡老三死了後,他們就帶著老大老二慢慢打工還債,最終家裡又買了房,老大和老二也再婚了。
他們老兩口其實年老的日子過的也不艱難,老大和老二都不會撇下老三不管,還能扔下爹媽?
所以那夢裡,最可惜的是老三,最痛苦的是被病痛折磨十多年的老三。
那個夢,或許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
蘇大奎這麼想的,卻跟誰也沒說起過。
老兩口洗乾淨臉,日子該咋過還是咋過,可老三繼續有事沒事兒來眼前溜達的時候,他們再也不說讓老三忙自己的事兒,這種話了。
老兩口總覺得老三像是在彌補她上輩子沒能給爹媽養老的遺憾。
否則不會把爹媽看的比她的孩子還重要。
所以啊,不管那個夢是不是真的,不管老三是不是真的重生回來了,他們當爹媽一定會擅自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