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呢?太奇怪了。
這就是雪梟說的答案嗎?
林鴟看著蒼冥和陶初然像是凝固了一般,肉排上的醬汁甚至馬上就要滑落在她漆黑的衣物中。
“她已經很虛弱了。”林鴟強調。
像是奇幻的夢境被驚醒了一般,蒼冥收回了銀叉,微涼的肉排落在了盤子裡。
“……抱歉。”他說。
然後飛快地從旁邊亂七八糟的雜物堆中拚了個簡易的桌子出來,把對他來說輕飄飄的餐盤放了上去,推給了陶初然。
身邊兩個令人恐懼的源頭離開了一些,陶初然終於有了一絲喘息的空間。
因為有了對比,她的感受更加明顯。蒼冥這個名字她今天才剛剛從另一個男人嘴裡聽到過,顯然就是她救的那隻鷹了。他的表現就是那種陶初然很熟悉的模式,同為甲級,林鴟顯得太古怪了。
陶初然揉了揉因為過度饑餓已經發痛的肚子,開始吃飯。
林鴟的手藝出乎意料得好。不僅看上去很有食欲,嘗起來也特彆鮮美,和她上次吃的寡淡蘿卜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甚至能媲美她在星月宮上的飲食。陶初然很快吃得一乾二淨,頂著兩道各異的視線放下了銀叉。
“還要一些嗎?”林鴟端走了空空如也的餐盤,“我再去做。”
陶初然搖了搖頭。她想了想,抓住了林鴟的衣袖。
被微不可察的力道輕輕拽了拽,就好像翩躚的蝴蝶在樹枝上點了一下,又受到了微風的驚擾而匆匆離開。如果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話,這樣輕微的動作很快就會被忽略過去。
但林鴟關注到了。他莫名覺得低沉的心緒有了些起伏。
“怎麼了?”林鴟低聲問。
“彆走。”陶初然小聲說。
蒼冥的狀態很顯然比魚淵、雪梟等人更加瘋狂,剛從狂化中恢複的他甚至做事情已經毫無邏輯。如果是剛認識她的公民,可能還會疑惑自己的奇怪之處,試圖反抗本能帶來的變化,可蒼冥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接受了這一切。
但這也在陶初然的意料之內。星月宮時,大多時候她隻需要定期為那五個供給血液,每次他們進食完畢之後,也會有一段這樣的異常期。
就好像狂暴的野獸被美味可口的食物填滿,他們饜足地貼在她身邊,敞開身心去依賴她。這段時間他們會變得十分情緒化,比平時更期待她的回應,千方百計想要得到她的關注。
簡而言之,就是更難纏個大概十幾倍的程度吧。
就算有了小普的“屏障”,陶初然也不敢放鬆警惕,和如此狀態的公民獨處。
雖然林鴟的情況也不太正常,但因為他表現出的分寸感,陶初然還是下意識覺得他更讓人安心。而且在身邊的話,總會有機會觀察他吧。
“好,我不走。”林鴟脾氣很好地有求必應。
心底湧上淡淡的喜悅,心臟似乎莫名跳得快了一些。這是他幾乎不可能感受到的情緒。
林鴟大概也知道陶初然不愛說話,沒有問為什麼,隻是把臟汙的餐盤放到了遠一些的地方,回到她身邊守著她。
“彆怕,我不走。”林鴟重複道。即使是現在,他也和她保持著兩步的距離。他不說話的時候氣息微弱,與環境渾然一體,就好像靜態生長的一棵樹,或是一朵花。
“我也不走。”蒼冥乾巴巴道。到了這時候,他也看出了陶初然對他的排斥,碎發之下,銳利的鷹眸黯沉,嫉妒之火焚燒著理智。
雖然陶初然聲音很小,但他還是聽到了。自我欺騙“彆走”也是對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