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恨彥詡又該恨誰呢。
看著彥卿這小心翼翼的動作,梁憶瑾知道該給他台階下了。
她揉了揉眼睛,把手中的藥碗又交還回去,軟綿綿帶著哭腔呢喃道:“殿下現在喂妾身喝藥吧。”
眼淚被揉碎了,濃密的眼睫被浸濡得濕漉漉的,想著她原本就在發燒,彥卿的心是一陣陣發酸。他默然地接過藥碗,轉著湯匙攪動著,心中沒由來的不踏實,總覺得這快兩個月的日子,委屈了她。
很少能從彥卿臉上看到這樣沮喪的表情,壓抑得像暴雨之前的天空。
好半天,隻有白瓷湯匙碰到碗邊淺淺的叮咚聲。
梁憶瑾抿了抿嘴唇,嗓子乾乾的,感覺這劑藥可能是下猛了。
“藥涼了,我去讓芊兒重新熱一碗。”
彥卿起身往外,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背對著梁憶瑾道,“跟了我,你委屈嗎?”
委屈嗎?
我該如何告訴你,在知道你就是你的那一刻,我無以言表的欣喜。
默了默,梁憶瑾問他:“那殿下娶了我,委屈嗎?”
彥卿轉頭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算了,都彆聽答案了。”
*
八月上旬,上京城周邊已經支起了不少粥棚,但是災民越來越多,小範圍的□□時有發生,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搶一口粥的事。
中秋的燈會也因此取消了。
“聽說大楚的燈會特彆熱鬨,元宵最盛,中秋次之,”梁憶瑾手抵下頷,言語間有淡淡的遺憾,“還會放煙火對不對?”
彥卿閒閒地翻過書頁,一臉的寡淡,“看多了也索然無味。”
說完又瞟了梁憶瑾一眼,故意挑事似的,“跟美人一樣。”
“嗯,說的也對,”梁憶瑾懶懶地拖著尾音,揚聲叫芊兒,“把我的麵紗拿來?”
芊兒一邊在衣襟上擦著手,小跑過來,“天都黑了,側王妃是要出去嗎?”
“我把臉遮起來,省得索然無味了。”
彥卿還湊在燈下看書,悶笑了兩聲。
“唔?”芊兒滿臉的茫然,不知這倆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行了,下去吧,”彥卿抬起頭來,等芊兒走了,他將書頁一合,笑得輕佻:“你是美人兒嗎?”
“妾身要不是,”梁憶瑾笑意潺潺,“恐怕就沒人是了。”
彥卿舔了舔嘴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緩緩道:“打算怎麼謝我?”
“謝什麼?”梁憶瑾怔住,笑容凝滯在唇角。
“八月十五渝西的使臣會來大楚。”彥卿往後躺了躺,依靠著軟枕,散漫又悠閒,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羅漢床的邊緣,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引得梁憶瑾著急。
“來大楚怎麼了,不是每年都來嗎?”
“今年不一樣,他們請了旨意說想要拜見側王妃。”
聞言,梁憶瑾鬆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要見妾身也是情理之中嘛。”
彥卿笑著點頭,“聽說林將軍也會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可能終於馬上要出場了~~~彥醋醋又要上線了~~
梁憶瑾:我覺得我也沒說假話,但總感覺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