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回說段文裴吩咐讓她先回去,被南絮婉拒。
瞧著時候不早了,今日出府就這一輛車,等她回了伯府再讓人套車過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反正她也無事,坐在車裡等等也沒事。
劉回無法,隻得依她,對這位新上任的伯府主母愈發敬重。
這一等,便等到華燈初上,夜市煌煌。
南絮迷迷瞪瞪間,覺察到有人看著自己,豁然睜眼,正對上男子漆黑的深眸。
這麼看著她乾什麼,南絮才醒過來還有些發懵,見他隻往她臉上瞧,難不成她臉上有什麼東西。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什麼東西啊,繼續向下,鼻子,上唇,嘴角,手猛地頓住,南絮慌忙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臉。
她怎麼流涎水了!
為什麼每次不那麼體麵的時候,都被這人瞧見,南絮心裡十分鬱悶。
段文裴瞧著毛茸茸的發頂在眼前小雞啄米似得動來動去,眼角控製不住地抽動。
馬車裡光線不太好,他開始並未瞧見那絲晶瑩是什麼,等要細瞧時,南絮已經自顧自地開始搗鼓收拾。
越收拾越亂,南絮能感受到身側的人又看了過來,不情不願地抬起頭,南絮瞪了回去。
看吧看吧,她不信他睡覺的時候沒有流過涎水。
光影隨著馬車搖晃,女子倔強的眼神也跟著晃,明豔中多了幾分可愛。
恰到好處地燎起他心底深處的荒原,段文裴克製地轉頭,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叫你回去,何必在車裡等。”
南絮有樣學樣,撩起車簾往外瞧,答得漫不經心,“新婚頭一日,我若自己回去,蔣嬤嬤又要在我耳邊念叨。”
段文裴回憶了片刻,才記起蔣嬤嬤這號人,有些失笑,“你敢用禦賜的弩箭射我,還怕嬤嬤的念叨?”
南絮啞然,“那能一樣嘛?嬤嬤念叨是為我好,射你全是為了自保。”
話一出口,南絮便有些後悔,暗惱自己嘴快,把心裡想的什麼都說出來了。
不說還好,這一說,段文裴又覺得肩胛處已經痊愈的箭傷隱隱作痛。
他冷淡地哼了聲,不辨喜怒。
南絮深知自己失言,尷尬地轉開話題,“陛下留伯爺在宮裡那麼久,是為了上次刺殺的事?”
邊說,她餘光留意著身側之人的神情,妄想從中窺探一二,奈何他就像入定般,毫無反應,隻淡淡嗯了聲,辨彆不出喜怒。
怎麼又成悶葫蘆了?
南絮換了隻手撐著下巴,繼續道:“可有結論?當真是蜀地派來的?陛下打算怎麼處置?”
每個問題南絮都問得小心翼翼,既不能太刻意,又要恰當地表現出對他的關心。
段文裴看在眼裡,隻當不知,半晌才道:“你很好奇?”
見他答話,南絮忙不迭地點頭,何止是好奇,她想聽到準確的答複。
“畢竟我和伯爺是夫妻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免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是要弄明白的。”
她雙眸亮晶晶地望過來,滿臉真誠,夜晚的風揚起車簾,在千家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