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起事也不是不可……”
元嵐嘟嘟囔囔,渾然不覺應昧正在朝她走近。
思量之間,她的雙頰突然被一隻冰骨雪膚的手緊緊扣住,不受控製地向上抬起。
“呃…昧昧你…”
“你怎麼不告訴我,如此行事會讓你受傷吐血?”
應昧仍舊皺著她好看的眉毛,拇指指腹輕輕擦去她嘴角仍在汩汩而出的餘血。
“呃…大概因為有所得必有所失,既然讓你有所增益,那麼我有所失在所難免,也就不必特意說明……”
“再說了,這算什麼,要是吐口血就能換得如此強勁的技能,我今天吐、明天吐、我天天吐——”
殊不料應昧伸出玉指按住了她的嘴巴,眼神壓迫:
“若要起事,第一要務,便是保全自己。”
元嵐聞言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怎麼看上去…這麼想造反啊?!
“唔唔話是沒錯,不過起事…”
還未待她說完,應昭的房門又是“嘭”的一聲轟然大開,他渾身上下都是暗色,就連背上的大弓都是玄黑,整個人如同個陰影塊,從那頭飛速移至他們跟前。
“嵐姑娘,宋兄,近日多受元府照拂,理應好好報答,應昭慚愧,如今隻能做個畏事之徒……”
“我身上隻帶了些許銀兩,已經留在那處臥房中了,雖然眼下暫時無用,但出了武陵城,能有錢財傍身,行事會便易些。”
他一改往日的不可一世,猿臂長展,雙手交握於胸前,對著他們作了個揖。
如此一看,還真是個矜貴公子。
元嵐瞟了眼宋襄——他的側臉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緒——之後應聲答道:“應公子多禮了…行路漫漫,注意安全。”
她不擅長說客套話,更不會乾那種把銀子還給人家的事,索性隻是淡淡關照了下他。
應昭聞言微微頓首,隨後倏地直起身子,轉向應昧:“如何?”
應昧:“我會留在這裡起事。”
元嵐:“……”
倒也不必隨地大小起事……
應昭立在原地,沉默之後隻輕歎一口氣:
“若要起事,第一要務,便是保全自己。”
元嵐:“……”
喂喂,到底誰說了要起事啊……
“早日回家,彆讓阿娘擔心。”
他輕飄飄拋下這句話,隨後頭也沒回,大步流星出了院子,眼周綁著的黑緞帶子隨風揚起,翻飛之間,公子很快就沒了影。
元嵐沒再看他,眼見宋襄臉色不對,連忙打發他去洗米做飯。
隨後,她正想讓應昧回屋收拾收拾東西,卻見後者仍偏著頭,注視應昭離去的方向,眼睛眨也不眨,像是在對元嵐輕聲喃喃:
“阿嵐,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