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必安猛拍桌麵一遭,闊袖揮開,好不豪氣。
“楚小弟你不必同我客氣,何事快說!”
楚臣將茶盞擱在旁邊,拿著食指蘸水望桌上寫了個大大的李字。
這個字崔必安怎會認不清,他摸爬滾打多年,是個實打實的人精。
“小弟這是想將矛頭對準李家?”
楚臣點頭,無人會嫌錢財多,崔必安貪財之心更重,李家必是他眼中釘肉中刺,隻是先前沒法子剔除罷了。
何況現今剿匪老窩時,趁機提出法子,崔必安便有更大的概率接受!
李尋春不滅勢,他和蘇玲瓏將無安寧之日。
“李尋春妄圖越權縣衙大,僅用一根金條一顆金元寶,就想買通您,此心昭昭若顯。您難道不想挫一挫他的銳氣?”
崔必安一愣,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眼尖,親眼見到了賄賂的一幕。
他麵子拿不下來,臉色瞬時冷下來幾分。
“李家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李家在臨陽縣根基已久,是上下三代經商的地位,這麼多年他也做過手腳,但還是拿他們沒辦法。
楚臣雖有頭腦計謀,但功夫是在武學上。
要對付李尋春,恐怕是無用功。
楚臣輕笑兩聲,他早就知曉崔必安會這麼回答。
畢竟李家的根基,隻要是臨陽縣的百姓,就都清楚。
“我有一法,不知您願不願意聽。”
崔必安嘴上說著沒辦法,但傾斜過來的身體已暴露了他的心思。
見他有心,楚臣道。
“我記得李家有個比縣衙還大的糧庫,故意囤積大米高價賣給民眾,賺的盆滿缽滿,這一點您應該很頭疼吧。”
崔必安詫異的望著他。
心裡暗道他真是肚子裡的蛔蟲,自己想啥他就說啥。
此事確實是他最近頭疼的。
百姓們近期上書不少,都是狀告李家故意囤積大米,讓米價越來越高,百姓們都餓了肚子,甚至事態都鬨到了省衙那裡。
這事三個月內若不解決,怕是烏紗帽又要掉。
看他心有鬱結,楚臣蘸水點著桌麵道出了自己的思路。
“您不妨先暗地裡補貼點銀兩,讓市場做低物價,將大米賣出去。”
“等越降越低,李尋春心裡必定發慌,想儘法子想把手裡的大米拋售出去。”
“屆時,您用官銀買下他手裡的那一批大米,放進衙門的糧庫,一部分補貼賣給尋常百姓,一部分官銀糧價賣給富商。”
這番話說出來良久,在崔必安心裡滾了一圈,他才眼睛驟亮,猛地一拍腦袋。
“對啊!這麼好的法子本官怎麼沒想到!”
這個法子簡直是天衣無縫。
先是坐低物價,讓李家大米囤積,李尋春怕連本金都虧出去了,便趕緊拋售大米。
而他趁機賣個人情,用官銀買斷李尋春手裡的存貨。
百姓那邊給福利價,便能得到不小的讚譽,他就能成人人誇讚的縣衙大人。
但李尋春一列的富商們日子就不好過了,他們必要四處花金兌換官銀,用超過原價的銀兩買下大米,必要縮衣減食!
這樣,麵子裡子都做了,還能平衡一下臨陽縣的貧富生活差距。
用小銀兩買大金進兜。
這一遭,臨陽縣的民生必漲!
崔必安麵色紅潤,臉上掛著生孫子一般的喜色。
“好!崔老弟,你這法子絕了啊!”
他忍不住對著楚臣豎起大拇指。
這小子簡直就是他的福星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