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招妹嫌惡地瞥他一眼,不吭聲,模樣高傲。
岑珠被他這一眼看得火氣上湧,大腦空白,想也沒想就撈起手邊還沒洗好的衣服砸了過去。
許是因為怒火,他的力氣變得格外大,把這又濕又沉的衣服結結實實砸到了張招妹身上,張招妹避之不及,被砸得趔趄幾步倒在地上,吃痛地尖叫,嘴裡忍著的咒罵也因著疼痛控製不住地蹦了出來。
“該死的賤人!”
“有了妻主還不夠,還勾引我家妻主……***!”
“□□……浸豬籠!”
咒罵中含著不少汙言穢語,岑珠從未聽過這樣粗魯的話,隻覺得頭腦充血,氣得他幾乎無法動彈。
可下一秒——
“沒娘爹的東西!”
“死了才教出這樣的混賬!”
刻薄惡毒的話語如同塗了毒藥的匕首,硬生生紮進岑珠的心。他腦子“嗡”地一聲,保持理智的最後一根弦斷了,一片空白。
他死死盯住張招妹,“你說什麼?”
張招妹被這如同惡鬼一般的眼神盯著,心裡發虛,不停叫罵的嘴漸漸停了下來,忍不住後退幾步,還色厲內荏道,“沒、沒爹……啊啊啊!”
沒說完的話轉成了高昂的尖叫。
岑珠在他嘴巴張開的那瞬間抓起手邊那個沉重的木盆砸了過來。
沉重的木盆猛地砸到身上,把張招妹痛得嗷嗷大叫,抓著地麵要逃跑。
眾人被這激烈迅速的變故一時驚得回不過神來。
岑珠似乎瘋魔了,隻一個勁抓起身邊的東西朝他砸去,衣服砸完了,水盆砸完了,又抓起河邊的石頭砸去。
張招妹尖叫,“救命!”
眾人總算反應過來,一波去攔岑珠,一波去扶張招妹。
金叔急急高聲道,“小岑住手!”
岑珠耳邊嗡鳴,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泡過水而變得柔軟的指甲因為激烈的動作向外翻,如長針刺進一般疼,甚至冒起了血絲,岑珠卻渾然不覺,死死扣著一塊石頭。
他儘力把這石頭砸去,卻在拋出的最後一瞬間被金叔扯住了身子,石頭最終落在張招妹腳邊,嚇得張招妹又哭又叫,驚恐地朝外爬。
岑珠被人死死抱住了身子,雙臂被禁錮著動彈不得,他拚命掙紮,“放開我!”
“放開!!!”
金叔急得要哭,“誒呦小岑,你這是要做什麼!”
“快!”他扭頭朝一旁的人道,“快去叫簫瀾!”
張招妹腿軟得站不住身子,“瘋子!”
“他是個瘋子!”
金叔和彆人抱得死緊,岑珠掙脫不得,黑眸死死地盯著張招妹,恨不得把他咬下塊肉來。
*
這邊的混亂簫瀾一概不知,她剛從山裡下來,正在新房子邊,忽而跑來一個男人,急赤白臉,氣喘籲籲道,“簫娘子快去河邊吧!你家夫郎同人打起來了!”
岑珠同人打起來了?
簫瀾眉眼一凜,起身趕去,不多時便到了河邊,遠遠的就看見那頭看熱鬨的一大群人。金叔眼尖地瞧見了她,高聲道,“簫瀾!這兒!”
簫瀾轉向了她的方向,一眼便看見被兩個人死死困住的岑珠。
也不知為何打架,他滿身狼狽,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頭發淩亂,咬著牙拚命掙紮,卻被彆人死死束縛住,眼神凶得很,像隻被困在籠子裡無力嘶吼的狼崽子。
本還在掙紮的岑珠在聽到簫瀾名字的時候瞬間把頭扭了過去,等眼神一觸及到簫瀾的身影,所有的委屈都忍不住傾瀉而出,眼眸“刷”地一下紅了。
等簫瀾喚他一句“簫岑”,他便忍不住哭了。
他朝簫瀾撲去,抱著簫瀾的脖子,腦袋死死埋在脖頸間,放聲哭起來。
這回就不是雷聲大雨點小這麼簡單了,幾乎是雷暴雨。淚水一股一股地湧出來,把簫瀾脖頸打得一片濕熱,哭聲委屈十足,像是從罐子底下咕嘟咕嘟冒出來的苦水,把人哭得心都酸了。
簫瀾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臉色微冷,看向金叔道,“金叔,發生了何事?”
金叔又急又無奈,“方才沒注意,小岑不知怎麼地和劉家夫郎吵起來了!”
簫瀾朝一身狼狽的張招妹看去,張招妹被她冰涼的眼神一看,雙腿打顫,“你、你家夫郎突然打我!”
簫瀾動作輕柔地拍著岑珠的背,麵上卻是極度不符合動作的冷漠,“你做了什麼。”
張招妹心虛,顫聲道,“能、能做什麼!”
“不過是說了幾句話!”
簫瀾眉眼微沉,“說了什麼。”
張招妹沉默不語,眼神閃躲,明顯底氣不足,簫瀾聲音冷得像是在跟死人說話,頭一回生了氣,“我問你說了什麼!”
張招妹被她突然拔高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顫,“我……”
“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簫瀾冷笑一聲,“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女子皮膚冷白,烏眉斜飛入鬢,眼眸烏黑,似黒沉潮水翻湧,泛著冰涼危險的氣息。
張招妹聽她反問的那一句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