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瀾“嗯”了聲,指尖翻飛間又迅速把衣服解了,“長記性了麼?”
她神色嚴肅地看著他,“就算是在家裡,往後也得小心些。”
“這一回是我,下一回就不一定了。”
岑珠仍是怔怔地看著她,半晌竟又落了淚,一滴一滴地從眼眶裡砸下來,哭道,“你混蛋!”
他甩開她的手,哭得比方才更傷心了,嗓音帶著明顯壓抑不住的哭腔,“你騙我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要嚇死了。”
“你怎麼能這麼嚇我呢?”
“我還以為……”他重重哽咽了一聲,“我還以為我不乾淨了。”
“你真壞……壞透了……”
“再也不喜歡你了嗚……”
簫瀾伸手去擦他指縫間湧出來的淚,可才觸碰到便被他躲了過去,“走開!”
他哭得幾乎呼吸不過來,簫瀾不得不給他順氣,又強硬地拉下他捂著臉的手,“停下,不許哭。”
岑珠掙脫不開她,淚眼模糊道,“看我那麼害怕的樣子,你是不是高興壞了!”
簫瀾繃著臉,“沒有。”
岑珠抽抽嗒嗒地,“不信……你真壞……真討厭……”
簫瀾眉頭緊蹙,“你還要哭到什麼時候。”
岑珠不答,簫瀾於是鬆開他纖細的手腕,“昨夜——”
她頓了一頓,語氣淡淡道,“昨夜你喝醉了,穿了這樣的衣服來找我,可還記得?”
她麵無表情地提起了手中單薄的紗衣。
岑珠不看,也不回答,隻垂頭滴滴答答地掉眼淚。
簫瀾繼續道,“我叫你回去,你偏不回去。還咬我、親我,可還記得?”
岑珠咬住了唇,依舊不回答。
“我送你回屋睡覺,半夜擔心你,過去看你,卻見你脫了衣服睡得舒服。”她的嗓音冷了些,“你把我當什麼。”
“我不是任你撩撥的,”她定定看著他,“這兒也不是岑府。”
“沒有時時刻刻守護你的護衛,也沒有任你差使的侍從手下。”
“你至少該有些防備之心。”
“昨夜是我來的,沒看你,也看不見,隻是綁了手。”
“可你能確定,若有旁人——還會隻是綁手嗎?”
“可……”岑珠吸了吸鼻子,帶著黏滯的哭腔,鼻尖發紅,“你也不能這麼嚇我呀……”
“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說!”
“我不聽話,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他忍不住再次抹了抹眼淚,“可你不能這麼嚇我……”
“我嚇壞了……我以為真的是旁人。”
簫瀾確實理虧,“這事我確實欠考慮。”
她頓了頓,“對不起。”
“可——”她直直看向他,“是我你就不介意?”
岑珠噎了一下,“才沒有!”
似乎心虛,他聲音變得大了些,“當然介意!”
“誰……誰都不能那樣。”
簫瀾“哦”了聲,又道,“那昨夜親我的事情,你要怎麼算?”
岑珠臉色羞紅,“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當沒發生過。”
簫瀾眉梢微抬,岑珠受不住她的眼神,咬了咬唇,“我昨夜喝醉了。”
“反正你也把我看光了,扯平!”
“我可沒看你。”簫瀾頓了頓,“不過……”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掃。
岑珠下意識低頭,隻見裹在身上的棉被不知何時散了一半,露出自己沒有遮掩的半邊身子,他愣了一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簫瀾憐愛地伸出手,把棉被向上拉了拉,“現在確實要看光了。”
“扯平。”
岑珠臉色刷的一下紅透了,猛地背過簫瀾,把整個人都埋在被下,羞得拳頭緊握,不敢看她。簫瀾心中好笑,站起身子,臨走之前拍了拍他埋在被下鼓囊囊的腦袋,“趕緊起床。”
被下,岑珠死死捂著耳朵,眼眸緊閉,不願聽不願看,當真是希望原地消失,直到簫瀾走了好一會,他才裹著被子爬起來,跑到還未來得及整理的包裹前,翻出乾淨衣服,急急忙忙套上。
往後……往後他再也不敢脫衣服睡覺。
因著這個教訓,他穿得嚴嚴實實,連脖頸都捂得緊緊的,又把自己檢查了好幾遍,好久才鼓起勇氣打開門,探出腦袋,四處瞅瞅。
很好,簫瀾